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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在带兵打仗之上的成就,放眼整个大周的确是无人能敌,薛仁义脸色难看,他的条条质问被白卿言逐一否认,心里的愤懑不满,却心服口服。
周围学子屏息凝视白卿言,整个纳贤馆安静无声,只有流水潺潺,接满水的醒竹不断敲击石头的声音。
“若说女子祸国,可又是谁将妲己、褒姒留在身边的?纣王是一国之君谁能号令?沉湎酒色……不是君王之错,反倒怪女子美貌?这是何道理?”白卿言在坐席旁慢条斯理来回挪动步子,转而看向或楼上,或院中的那些学子,“周幽烽火戏诸侯,难不成是褒姒以周幽王性命相逼?她不假颜色于周幽王,其气节难道不值得诸位敬佩?历来只有国君、佞臣乱朝祸国之实,从无女子祸国之事!”
有国子监生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见解,却又不得不说,白卿言所言……不无道理。
将亡国之国推到一两个弱女子的头上,的确有些牵强。
“若非要将亡国之过怪在一个女子头上,岂不是正好说明了,身为男子的纣王、周幽王和两朝那么多男子朝臣,还不如一个女子的能量大?若是如此……大周启用女子为官,错了吗?”
薛仁义瞪大了眼,唇瓣嗫喏,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白卿言又看想了薛仁义:“说我无德不配君位,可何为德呢?何种德性之人才能坐上这至尊之位?在我看来能实惠百姓家国之人,便是有德之人。说我手段不堪,不尊崇圣贤治世的手段,白卿言才疏学浅,不敢说圣贤便错了……”
她环视四周,感慨:“可诸位……世道变换,已经早已不是圣贤在世时那个礼乐未崩的时期,治世之道……应当顺应历史推进,依照国力、民情来完善,而非……拘泥于俗流,只尊崇圣贤的治世手段,不顾国力、民情,只会延续曾经错误,曾经对的安民策略,若与如今的世道和国力不匹配,受苦的还是百姓……”
有学子已经缓缓点头,承认白卿言所言是对的。
就包括律法,都是在时代推进之时,反复修改而得,哪有一蹴即成的律法。
白卿玦望着自家长姐立于树荫之下,艳阳穿透层绿叠翠的树叶,细碎的金光与白色的槐花落了自家长姐一身,她只含笑望着学子,音韵平缓温雅得体,语峰犀利又不恃才傲物,语声潺潺如这纳贤馆的流水,已然让这些国子监的大半学子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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