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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母亲曾经教她古文中的一句,顾指则风云总至,回眸而山岳削平,这样的气势,当说的便是镇国公主这样的英雄。
娜康将楼顶雕花窗棂全都推开,直到无窗可推,她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整肃出征的大军,再看不到那凌厉而威严的身影,才按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转头直奔拔步床边,取下了琵琶。
转轴拨弦,刚才脑中的铿锵凌厉之音顿时从指尖迸发,引得楼下百姓纷纷仰头朝着这窗扇打开的花楼方向望去。
——
全渔这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大都城,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便去求见太子。
太子刚从红梅的温柔乡里醒来,正由红梅伺候着更衣,准备去书房里将昨夜整理好的朝政再顺一遍,便要去早朝,听说全渔回来了,称有极为紧急之事要求见太子。
正握搂着红梅柔若无骨细腰的太子陡然一个激灵,以为是白卿言是不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忙推开红梅,拿了披风一边扣衣裳扣子一边往外走。
红梅对着太子的背影嗔了一声,甩袖又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全渔在红梅院子外,双手相互搓着,他反复思量自己一会儿要如何同太子说,白卿言拖着病躯带了朔阳剿匪练的兵前往大梁去了。
这件事要是说得不好,会让太子以为……镇国公主不听上令擅自出兵,让太子以为镇国公主手握兵权拥兵自重事大。
第768章 喜怒不形于色
太子一出院门,全渔就立时跪在了太子面前。
全渔对太子重重一叩首,哭着道:“太子殿下,都是奴才不好,奴才走的时候太子殿下叮嘱全渔,千万要让镇国公主明白……殿下换下高义郡主不是疑心白家忠心,而是被朝臣逼得实在没办法,加之左相为儿子立下军令状,才不得要下令让高义郡主回来!奴才将太子所受难为说得太过重了,镇国公主一听太子殿下因深信白家被朝臣指责,竟然亲自带着朔阳剿匪练的兵……驰援刘宏将军和高义郡主去了!”
全渔抬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镇国公主称……在白家人手中丢的城池土地,她自会亲自拿回来,绝不能让太子因为白家受朝臣半分为难!全渔真的没有想到镇国公主会对殿下忠心至此,不能容忍殿下受到一丝委屈,竟然拖着那样的身体……带兵前往大梁了!全渔……全渔这次闯大祸了!”
太子被全渔哭得脑子“嗡”了一声,问道:“你说什么?镇国公主带着朔阳剿匪练的那群乌合之众去大梁了?!”
“都是奴才不好殿下!都怪奴才……将殿下的委屈说得太重了,镇国公主这才沉不住气!奴才走得时候……镇国公主已经点兵准备出发了!可镇国公主那个身体……是为殿下挡箭才成那副样子的!镇国公主可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啊!若是镇国公主此次大梁之行有个三长两短,全渔真的是无颜面对殿下了!”
全渔哭着再次叩首:“全渔将殿下托付全渔的差事办砸了!不但没有能安抚好镇国公主,让镇国公主不要动气好生将养,反倒激得镇国公主带兵出征了,镇国公主说她不愿意给殿下再添麻烦……如今征伐大梁,两城生疫病,还要建九重台,国库吃紧,她愿意变卖家产以作军资,带朔阳剿匪之兵前往大梁,不让朝臣有一丝再对殿下说嘴的余地!全渔劝不住镇国公主……全都是全渔的错!求殿下责罚。”
院门外夹道里一人多高的石亭灯随风忽明忽暗,太子此时的心情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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