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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杭: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堪……
徐方亭轻咬下唇:我为什么要难堪?
那边闪现“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几次,却始终没发出半个字。
她继续打字:我堂堂正正挣钱,有什么难堪;照你的意思,像我家亲哥曾经是一个傻子,我是不是应该难堪到一辈子抬不起头?
王一杭: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方亭:我倒是觉得你会挺难堪。
徐方亭懒得管他什么意思,丢开手机,双手交叠,盖在肚子上,争分夺秒闭目养神。
但除了王一杭,还有其他人更期待她的回复——
门口传来细弱敲门声。
“敲门,找你阿姨。”谈韵之柔声提示谈嘉秧,明显小孩敲门的声音再度响起。
徐方亭深深叹气,狠狠皱眼,又猛地睁开。
育儿保姆宝典应该多加一条:有空睡觉就及时休息,别干杂事,不然小孩会让你睡不着。
“来了——”
她不得不揉揉眼开站起来,趿着脱鞋去接应。
*
徐方亭看似扳回一局,但友情遭遇两次腐蚀,恐怕难以修复,起码她没有余力。
九月的最后一周,王一杭又发来消息,询问国庆能否可以见一面。
亭:我只有一天假,跟孟蝶约好了。
王一杭:假期那么少的吗?
亭:我们打工保姆当然跟你们大学生不一样。
她在仙姬坡亲戚邻居的阴阳怪气中幸存,自己也练就一套明嘲暗讽的本领和脸皮,只是没料到用以对付昔日同窗。
徐方亭家境特殊,上小学前被男孩们叫“傻子妹”,只有女孩愿意跟她玩;上小学后因为成绩好,老师对她偏袒有加,男孩们不敢再欺负她,她又变成家长们教育自家小孩的样本,“你看看傻子妹都比你考得好”,更招人牙痒痒,可谓从小到大,有意无意,树敌无数。
她对王一杭一向印象不错,虽称不上挚友,关系也在普通朋友之上。
初三时两人曾经一度轮流上岗第一名,他在她心中分量非同一般男生。她还以为可以继续做高中同学,以后回家一块搭车,没想到王一杭中考失利去了差一点的高中。
王一杭: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真的没有恶意,真的是反应不过来,怕给你添麻烦。
平常基本两个圈子的人,徐方亭实在想不出能有多少麻烦。
*
九月最后一天,谈嘉秧的mama发音有所提升,嘴型增大,力度增强,但还不解其意,mama只是他解决所有需求的万能/钥匙。
甘老师上课奖励葡萄干,问要不要,谈嘉秧直接回答mama;其他老师给他举高高,问他要不要飞,谈嘉秧也说mama。
在星春天,语言对于孩子是一项稀缺能力,老师和家长听闻谈嘉秧激活仿说,无一不夸赞,最吝啬赞美的依旧是谈礼同。
“怎么谁都是你妈妈!”谈礼同对孙子持着兔子的要求,却不肯承认谈嘉秧只是一只蜗牛。
谈韵之和他没少掐架,徐方亭不想过多接收家庭秘密,多听心烦,通常会带谈嘉秧回房“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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