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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两个字跟男生的体型一样油腻,卷毛自带凌乱感,整个人更显松垮,他搭上谈韵之肩头,弯腰套鞋套,“那这位是?”
徐方亭掂了掂谈嘉秧,自己应道:“专门带这位小帅哥的阿姨。”
“哎哟,那么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小,”男生笑起来,眼珠子在镜片后面隐形,“我还以为呢。”
“你还以为什么!”谈韵之肩膀耸动,撩开胖乎乎的爪子,倒也人模人样地穿起拖鞋。
男生说:“小孩刚不是叫妈妈吗!”
谈韵之说:“他就只会叫妈妈,你也可以当他妈妈啊。”
男生笑得更老奸巨猾:“我要当大舅舅!”
谈韵之被间接占便宜,骂道:“去你的!”
前面几个男生进入客厅,殿后那个男生才毫无遮挡进入徐方亭视野——也可能进入心里,给她猛敲一记,闷疼闷疼的。
四目相对的一瞬,沉默加剧了疏离,而当其中一个人先行撤回视线,弯腰套鞋套,疏离升级为隔阂与嘲讽。
她仿佛戳破了鱼胆,胆汁侵入鱼肉,直接废掉本该皮滑肉嫩的鱼,鱼肉入嘴尽是苦涩。
前头那个男生活络地喊:“王一杭,你怎么那么磨蹭呢,快过来,玩游戏了。”
殿后的男生闷闷回答:“就来。”
徐方亭哄好谈嘉秧,送谈韵之怀里,又返回厨房。跟王一杭错肩而过时,视野边角里也仿佛没有这个人。
几个男生合力给餐桌加上圆桌,徐方亭的手艺陆续上了桌,锦宴的特色烤乳鸽也及时送达。
刚才那个卷毛胖男生叫罗树戎,宿舍里面就数他话最多,徐方亭差点听成罗树熊,其他三个的名字她旁听没记住。
罗树戎变相恭维她的厨艺,跟谈韵之说:“你们家小徐姐的手艺那么好,你竟然能保持苗条身材,真是令人佩服。”
徐方亭照旧跟谈韵之分坐谈嘉秧两旁,而她的另一边插进了王一杭。
她自然偏向谈嘉秧,留给王一杭半个后背。
徐方亭也很给谈韵之面子,说:“因为带小孩消耗能量,很难胖起来。”
谈韵之飘起来,“要减肥吗?来我家带小孩吧!”
罗树戎触电半摇头,“小孩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同龄人间没有架子和官僚风气,一桌六人边吃边聊,徐方亭相对沉默,但因为忙着照料小孩,并不显格格不入。
偏有人看不得她沉默,罗树戎喜欢众人齐乐,试图把她带进话题:“小徐老家也是这边的吗?”
视角边缘的目光令她不太舒服,徐方亭笑笑:“对啊,从小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沁南市。”
罗树戎说:“难怪我在你身上看到一股岭南美女的气质。”
徐方亭忍不住扑哧一笑,需要纸巾,旁边人适时递上,她只能接过,生硬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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