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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还没正式拿满一个月的工资,漂在沁南市,看什么都贵,消费认知还停留老家水平。
她刚出浴室门,客厅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谈嘉秧熟悉而浮躁的哭声,但显然比平日更为凄厉。
徐方亭把毛巾搭脖子上,紧忙跑过去,在茶台边的谈礼同竟然还比她慢一步。
电视柜放置的电视机倒下来,砸到谈嘉秧鼻梁,一根鼻血溜进嘴巴,两根眼泪挂在旁边。
徐方亭吓一大跳,慌忙抱起坐地上的谈嘉秧,从药箱找来棉球擦拭止血。
谈礼同讪讪把电视机抬回去。
鼻血一直没停,徐方亭边哄边擦,眼泪鼻血糊满唇周,连衣服也难以幸免。
“鼻梁会不会断了?”她担忧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谈礼同什么也帮不上,反应还慢一拍。
这种拿决定的时候,徐方亭开始埋怨谈韵之的缺席。
如果他在,估计不会有意外发生。
徐方亭又问一遍要不要去医院,语气着急了一点,像吼出来,把谈礼同吼回神。
“去就去呗。”
“……你开车吗?”
“走吧走吧。”谈礼同开始换鞋子。
徐方亭换下睡衣,背上背包抱谈嘉秧,第二次坐上那辆黑色辉腾的后座,去往最近的区妇幼保健院。
路上鼻血止住,徐方亭稍稍安心,清理干净周围血斑,鼻梁出现淤青,谈嘉秧挂上一副倒霉相。
挂上急诊,医生建议拍片检查,谈嘉秧会配合就不是谈嘉秧了;医生没法,开了祛瘀活血的药水,叫回家观察,目测应该无大碍。
折腾一个小时,谈嘉秧情绪不佳,哼哼唧唧,无法安坐。
徐方亭掏出饼干筒,问他要不要,要就用手指一下。
谈礼同白忙活半晚,说没点脾气不太符合性格,冷笑道:“小孩都这样了你还逼他学习!”
“……”徐方亭把干预刻进骨子里,忽略了情况特殊,当下有些懊悔。
哪知谈嘉秧自己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戳一下饼干筒。
谈嘉秧!
学会了!
自己指物!
“太棒了!”徐方亭激动地说,把小饼干送他手上,不再介意自己在谈礼同眼里有多么傻气。
等他吃完,徐方亭又试两次,谈嘉秧依然伸出食指,并不是偶发行为!
她徐方亭,教会了一个ASD小孩自发指物,虽然只是一项微不足道的技能,但这比她教会一个NT小孩一道数学题还有成就感。
她用自己的力量,把星星往地球拉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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