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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文帝及时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与宴绥道:“朕要说的已经全部告知于你,可临到最后,还是不免想啰嗦两句。世人皆知,心动容易,相守太难,若有朝一日你移情她人,不可苛待正室,务必把她好好地送回到朕身边来,如她有半分不好,你们宴家从此都别想安宁。”
宴绥心头泛起浓浓酸涩,喉结一滚,道出那句早就默念了无数遍的话语,说:“臣对待公主,始终如一。”
梁文帝闭上眼,拍拍嘉回的手,喃喃道:“好,好,都下去吧……”
──
初夏的某日,天气不温不燥,嘉回念叨着要去善兴寺逛逛,而还没有正式上值的宴绥理所当然地陪同她一起。
嘉回出门低调,只带了侍女两人,乘坐马车,慢慢出了宫。
离她上次入寺至今已快两年,那时年少气盛,胆大异常,做出那等违礼制的冲动之举,现在想来还是有些戚然。
可她也不觉得后悔,只是忆起了从前,有感而发,突然想再来拜拜。
她一路帷帽遮面,只到了大殿正门才脱帽入内。
嘉回定定看着上方供奉着的释迦牟尼佛像,听着旁边小沙弥不断敲打木鱼响起来的节奏声,心绪一下子变得非常平静。
她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闭眼祈告。
宴绥先是默默看了嘉回一会儿,随即也跪坐下来,陪伴在她身侧。
百姓来庙里烧香拜佛,求的无非是家庭、仕途、爱情和子嗣,但宴绥与旁人不同,只三句话便了了结束。
他睁眼往旁边一看,嘉回还是那个动作,一成不变。
殿内的檀香燃到了最末,香灰落满了香炉,烟雾袅袅,笼罩着她低垂的眉眼,尽显温柔与娴静。
日光西斜,从屋檐跳到窗边,正好照射到嘉回的侧脸,金黄色的余光打在她扑闪的睫毛上,宴绥很想抬手抚摸上去。
嘉回不知,专心拜佛,像是存了上百个心愿,每默念一句都无比慎重。
一刻钟后,她才缓缓睁眼,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香,踱步向前,作揖三下,轻轻置于香炉中。
宴绥踏出门走了两步,等嘉回慢慢跟上来,才问道:“殿下怎么跪了那么久,是为何事所困?”
“我有很多愿望,想跟佛祖一一阐述。”嘉回调皮地说道。
宴绥轻笑,“那殿下都许了什么愿。”
嘉回摇摇头,神秘道:“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道理,那我就不问了。”宴绥也只是顺嘴问问,并非是想打听她求什么。
嘉回却来了兴趣,转而问他:“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
“殿下所求,皆是我所求;殿下所愿,皆是我所愿;殿下所盼,皆是我所盼。”宴绥脚下一停,忽地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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