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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婵从长公主府出来后,又小跑了几个地方,掐着时间踏上了回程。
其实以长公主的聪颖,陆暄上门后,她八成就能猜到这次事件的最终指向。
她那么聪明的女人。
但苏婵向来不喜把希望全部押在一个人身上,魏王是个敬贤礼士又重情谊的,自然见不得苏世诚平白无故被诬陷,长公主又惯来疼爱陆暄。
不过,这事儿确实挺出人意料。
魏王府如今正值盛宠,又有先帝遗旨庇佑,所以最初苏家出事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魏王府竟会被牵扯进去。
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着,苏婵扶着额闭目养神,眉心凝了几分疲惫。
不知怎么,脑海就浮现了那个拎着两瓶酒、洋洋洒洒的少年身影,伴随着的,却是她死前赵琳琅的声音——
你护着的那人,他屠我赵家满门;
身为太子,他暴虐至此;
如今除了你,满朝文武还有谁帮得了他?
声音和画面不断地重合,脑海里的那少年笑得一脸明媚,微勾的唇角带了几分张扬和不恭,清澈的眼里不染一丝杂尘。
苏婵应当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陆暄。
转而,画面又来到了赵家门前,她匆匆赶到时,府门已经上了封条,可门内却依稀传来了求救的拍门声。
又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喊杀声中。
何其惨烈。
不知是不是猜到她会来,陆暄端站在石阶上,一身玄衣,静静矗立在那里。
那天好像下雨了,又好像没下,她感觉眼前雾蒙蒙的,而陆暄的身影也有几分冷冽。
有液体自门缝中渗出,她猜八成是血,于是她看向陆暄,心里闷了一股气——
“温昀,”她喊了他的字,克制着几分怒意,“停手。”
“这不该是你来做的事。”
他是太子,不能让人有丝毫诟病的余地,他将来就应该干干净净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陆暄揣着手,方才远处瞧见的阴戾之气不再,眉梢染了笑意,他毫不在意般,“这有什么?”
“赵家做了错事,孤身为太子,还不能惩处他们了?”
苏婵攥紧双手,强压着情绪,“他们做错了事,自有三司办案,何故你一个东宫太子亲自下场,用这般手段?”
见她是真的生气了,陆暄才稍敛了情绪,像是做错事般,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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