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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仓库码好。
从遗产、嫁妆至婚礼琐事到返港……所有事物堆积在一起, 葛公馆却不见半点慌乱。
一切事物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所有看起来有序从容, 都是事先下过一番苦功夫准备的结果。
一路上船舱内都在喋喋不休婚礼的事。
弥雅毫不避忌对她的嫉妒:“满世界都在忙Linzy的事,她倒无聊的发起呆来。”
“你要是能十五岁上拿大学文凭, 一月一百有余薪水, 动辄获个价值十五万瑞典克朗的奖金,附带名扬天下, 此刻也可以理直气壮躲起来晒太阳。”葛太太如是说。
“那是多少钱?”
“四万美金, 八十万银元,八百个美国中产阶级一年薪水总额。”
在众人惊叹声中,楚望吐吐舌, 悄没声息溜到阳台上晒太阳。
这也是一类学问与本事,不过不是她的本事。
从前最艰难的时期, 她勉勉强强才不至于将生活过的乱七八糟。如今将要离开葛公馆, 又立刻不停的走到谢择益身边,周身不知有多轻松。
但看着海浪翻涌起来时,她自己心里第一次这么没底。
徐少谦的信只是十分稀疏平常的疑问句, 却偏偏问到她心坎上。
她超越时代何止一步。这个时代这个学科,任何文凭于她都无太大意义。
可是偏偏在徐少谦这里,她总觉得自己修炼毕生都无法卒业。
如果问她,此刻见到徐少谦之前的感受是什么:她会说——如同从前寒假结束, 寒假作业却还没做完前夜打着灯笼在被窝里赶作业,却发现即使熬至通天亮也顺利无法完成。
在他背对她与梁彰,朝天秤下掷下那枚轰然作响的铅球,转而问她:“质能方程是什么?”的那一刻, 她打从心底发憷,也就此明白:面前这个人,她敬畏她。可最终却是徐少谦这个最顾大局的人陪她踏出最疯狂的一步,并拉上诸多顶尖学者陪她一同发疯。
倘若抛开林楚望的身份带给她的一切,仅仅单纯作为林致,她只有一个人选。
她迫切想要得到来自他的认同感,与学生幼稚的渴望得到来自老师的认同如出一辙。
与婚礼无关,与最终她将经由谁的手走到谢择益身旁这类虚伪仪式感也无关;即便最终牵着她的手步入教堂的是某总督、某伯爵,甚至某总统某五世,她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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