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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苇终于记起,她曾经狠狠地伤害过凌万顷。
那双锁在她心底的眼睛,带着绝决与愤然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是的,是她执意要回国,是她执意要创业,是她将所有积蓄豪掷,在度过最初几年的辉煌后,那位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最终以纵情一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江一苇,成为最终收拾烂摊子的那个人。
凌万顷是对的,在他决然离开时,他说:“你们的扩张是错误的,是冒进的,你们是会失败的。”江一苇曾因为这句话,那样深深地痛恨凌万顷。
可后来,午夜梦回时,江一苇望着窗前的月光,终于不得不承认,凌万顷是对的。
面对这满满当当的照片墙,无数消失的往事,四面八方地涌来,涌向江一苇,争先恐后地去填补她记忆的空白。
江一苇怔怔地望着一墙的照片,迎接着四处涌入的记忆,终于,在浪潮中抓住了其中一瞬。
她的目光落到高处,那是江一苇浅笑着轻掠发丝的照片。
照片只是沧海一粟,重要的是,掠头发的那只手腕上,戴着的正是那条绿宝石手链。再熟悉不过的绿宝石手链。
江一苇不由下意识地轻抚自己的手腕。今天早上起床,她好巧不巧,戴上了这串失而复得的手链。
储藏室明亮的灯光下,手链熠熠生辉,一道光芒耀过江一苇的眼睛。
突然,她在记忆的海洋中终于寻获了那片浪花。
“一苇,这是我拿奖学金给你买的礼物!”
“你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啊,你还是个学生。而且你已经送我很多礼物了。”
“可你是影后。我只想买一样配得上影后的礼物。”
江一苇情动,伸手环住了凌万顷的腰,倾身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只许买这一回,也只许买一件。你爱的是江一苇,不是江影后。”
“好,只买这一件。”凌万顷欣然允诺。
可片刻后,他又道:“我爱的是江一苇,可江一苇就是影后。我以后会好好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钱,让你戴上最名贵的珠宝、穿最华丽的礼服。我要做一个配得起影后的男人。”
凌万顷吻过她的额头,松开她,替她将手链戴上——就和那天,在夜晚的马路边那样,熟练地戴上了那有些特殊的扣子。
我要做一个配得起影后的男人。凌万顷做到了,他让江一苇戴上了天价顶级祖母绿,他花了二十年,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江一苇身边。
是的,纵然是糊涂中的江一苇,也知道凌万顷做到了。
所以她一直戴着这条绿宝石手链。她是在告诉自己,在她的生命里,曾经——且至今、只有这样一个铭心刻骨的男人。
这是纪念。纪念一个为了配得上她,奋斗出一个帝国的男人。
这张戴着手链的照片,与其说是在高处,不如说是正好在凌万顷目光平视的地方。江一苇踮了踮脚尖,想继续看这水平线上的其他照片,突然,脚下踢到了一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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