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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拉车的,其实是很爱惜马的,若不是着急了,怎么可能用鞭子抽它?

  顾明妧从马车上跳下去,雪已经堆得有她膝盖那么高了,她在雪地里像趟水一样趟到前头,看见那马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见她过来,喷出一嘴的热气。

  “呼噜噜……”顾明妧伸手摸了摸马头,这样的路她走一步都觉得困难,这马足足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不想再动也是人之常情了。

  阿福见顾明妧下车了,更是急得冒火,挥着鞭子又要招呼过来,顾明妧忙开口道:“阿福别打它了,它也有累的时候。”

  外面下着大雪,可阿福头顶上却没有一片雪花,还冒着热气,身上跟是没有一个干的地方。

  “啊……啊啊!”阿福照着顾明妧比了比手势,指了指天,又指了指通往县城的路,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顾明妧知道他的意思,路已经不远了,天色又晚了,他想背着顾明妧进城。

  “不用了,我自己走!”这种路想要走都很艰难,更别说让他背着:“你把车从它身上解下来,我们牵着它走。”

  车陷在雪地里动也不能动,要是解下来轻一些了,没准这马就有肯走起来。

  阿福点了点头,听顾明妧的话把马从马车上解开,拉着它走了几步,那马没了负重,果然抬起了蹄子愿意走起来了。

  看来这种时候,便是马也是有惰性的。顾明妧摸了摸马脖子,笑了起来,跟在阿福边上,阿福让她上马骑着。

  她走起来实在吃力,个子不高,每走一步都废了老大的劲儿,底下的软靴早已经湿透了。

  顾明妧便蹬着马镫上了马,一双手紧紧的拉着缰绳,有些紧张的坐在马背上。她出门没带手套,这时候拽紧了粗粝的缰绳,只觉得掌心又冰又疼,连知觉都快要没有了,可想着周氏还等着她的安胎药,便咬着牙,夹紧了马腹,让阿福牵着马往前走。

  风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跟刀子在割一样,身子颤个不停,可这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县里。顾明妧咬了咬牙,对阿福道:“阿福,你上来,带着我骑马。”

  这一段官道走的人多了,已经被马车走出一条没有雪的窄道,马在上头应该能跑起来。然而阿福却只是摆手……他一个粗人,怎么可能带着三小姐骑马呢?那可是罪该万死的!

  风雪终于停了下来,夜晚的县郊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声响,只有一人一马行走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嘎咯吱嘎的声音,忽然……阿福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虽然不会说话,耳朵却是听得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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