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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弋有时候安慰涂涂,其实还是很幸运的,他们还活着。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仗打到这个境界已经没剩什么了,作战双方都已经疲弊至极,当地那些武装分子也已经接近最后的挣扎,只不过黎明前的压榨狠的让人沉寂——这基地现在只剩下两种人,一种是已经倒下的人,一种是即将累倒的人,两种都是连说话都觉得费劲的人,所以这里越来越安静。
涂涂屋里一起来的护士只剩下了一个,她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有时候和徐景弋躺在山坡上,靠在一起,她忍不住就会哭,那时候徐景弋只能亲吻她:“就快了,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他对她百依百顺轻言细语,除了初见那次,他再没埋怨过她一时冲动跑到这里来,在一起就只剩下老夫老妻一般的彼此慰借。
当地武装破坏式的轰炸越来越频繁,徐景弋和涂涂带着药箱冲在枪林弹雨里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有的时候为了守护不能挪动的伤员,彻夜不能归队,darby就来给他们送食物。
涂涂和darby的关系越来越好,连徐景弋都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狗,只是看它有任务的时候就跑走,没任务的时候就跟着涂涂进进出出。
本来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很善良达观,吃饭的时候他想起来,忍不住感慨:“真不错,现在连狗都不嫌弃你了。”
涂涂把她很讨厌吃的豌豆丢进他饭盒里,十分郁闷:“徐医生你说这句话我真的很不爱听,你现在也不嫌弃我,你是在说你自己跟darby一样吗?”
徐景弋笑,原本就是为了逗逗她,刚把豌豆吃到嘴里,远处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涂涂吃不下去了,她咬着钛合金的野战小勺,隐忧重重:“darby还在外面。”
darby的确在外面,而且已经三天没回来过了。其实他俩都很心照不宣,应该不会太好。
结果就在那天晚上,轰炸停顿的间隙,大家埋锅做饭,darby却浑身是血,一步一拖的走回来。涂涂正在给徐景弋打下手,一回头,darby遥遥的望见她就倒在地上,侧躺着,再也不动了。
涂涂一声尖叫惊慌的跑过去,惊动了做饭的徐景弋,他紧跟上去轻轻翻动着darby,无奈它已经伤及内脏,只一看他就把眼睛别开,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回天乏术。
darby痛苦的刨着爪子,低声哀嚎着,可是他们却束手无策。只能陪着它,涂涂抱着,徐景弋把煮出来的食物一点一点的喂给它吃,同它讲话,低声呢喃,喂它喝些水抚摸它的身体,可是darby一直停不下来的悲惨呜咽,蓝色的眼睛哀恳的望着徐景弋,闪着不一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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