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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疏远徐景弋,而且也认为,这种疏远徐景弋感受得到。他不再强行留她做题,甚至那盒衣服的事也再也没有提及,仿佛那天晚上两个人从来没共处一室过。

两个星期之后,科里考核,连江院长都亲自下来监考,主任、院长在监察台上围了一圈,抬头可见。这等气势的场面不能说不恢弘,如果要打一个比喻,涂涂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开某高峰会谈,连中央都惊动了。

不过惊动中央的不一定是大手术,巡查向来是撞上什么就看什么。那天接受手术的是个小女孩,先天性室缺修补术。

主刀医生技术高超,设备又非常先进,不是什么难攻克的大手术,一开始的时候涂涂做得很好,递手术薄膜、胸骨锯、心包剪,她做得都十分正确,结果最后缝合的时候她还是出了错,递4/0小针血管线,她递成了3/0血管线。幸亏徐景弋缜密,一面让护士换线,一面严厉的眼神无声训斥她,让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从手术台上下来,谁都能看得出徐医生脸色铁青,两天以后公布名额,他们科的珍珍和燕妮成功拿到通行证,带队徐景弋,主刀赵雪城,十天以后向纽约开拔。

涂涂倒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据整日跟着徐景弋的实习医生说,徐医生一怒一下连开十台介入手术,台台主刀,火都撒到手术台上,刀刀开的狠准稳,还说不过瘾。

护士们聊得起劲儿,正好徐医生若无其事的走过,见她们都在又走回来,问珍珍和燕妮:“你们两个护照都没有问题了么?”

珍珍和燕妮对视都不敢怎么说话。

徐景弋咳嗽着说:“那边现在挺冷的,十度左右,多拿衣服。”

两个小护士拼命点头,徐景弋皱着眉头走了。

赵雪城做贼一样紧跟其后回来,递给涂涂一包药水袋,说:“你去给他吊个水吧,都烧了两天了,也不是个事。”

原来一直是发烧。

涂涂觉得愧疚,她最近都在躲着徐景弋,但这并不表示她会忽略他办公室传来的时断时续的咳嗽声。

她不久前才知道介入手术的铅衣装备不是全能防辐射,也只能是保护甲状腺和肾上腺,头和四肢还是露在外面。这样一来,铅衣只能过滤掉50%的射线,剩余部分依然会缓慢进入身体,破坏白血球,造成免疫力低下。干他们这一行的都得定期做体检住疗养院,即便这样白细胞常年也是正常人的一半,而徐景弋这次做了两天的介入手术大连轴,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都会撑不住。

她拿了新的针具去找徐景弋,敲了半天才得到带着咳嗽的批准,她进门看到徐景弋正靠在窗口吹风,大门敞开,穿堂风更甚,窗口的窗帘向帆一样鼓起来。她惊讶徐景弋发着烧还吹冷风,而徐景弋起初咳嗽的厉害意识模糊,待看清是她,怒气渐渐积攒起来,干脆倚着墙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他双手冰凉额头发烫,涂涂一探之下热度烙的人心慌,她只能把窗户关好,逼着他坐到沙发上。真的没有比他更不听话的病人了!发烧还吹冷风,赌气不肯听劝,后来连拉带拽的把人弄到沙发上,他靠着靠枕上咳嗽不止,也不让她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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