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9(1 / 2)
溃退千里,只能随他。
天顺七年秋,太子在数次请回京师而未得传召的情况下,滞留南京,广开雅会文集,遍邀士林中人会文赏画。他幼年历经磨难,少年得诸学士细心教导,加冠后又随着皇帝听政理事,无论风仪、品性、胸襟、学识、眼光、才艺,无不堪称当世顶尖。普通士子在他面前难以争锋,就是致仕闲居的老臣元老,能在某方面与他抗衡的都不多。
南京为国朝留都,虽然比不得京师权重,但一样备置六部诸堂,汇聚了许多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而从京师朝堂退下来大臣。太子在南京贤名远扬,不免有不知皇家父子内情的人上奏称赞,以图拍马屁。
皇帝经过近五个月的筹谋,正准备向阁老诸臣正面提出易储,突然收到这样的奏折,顿时大惊,急令门达入宫,问太子究竟在南京干了什么。
门达揣摩皇帝的心意,将太子在南京的作为夸大了十倍,就差没有明说太子准备在南京建朝谋反了。皇帝大怒,召来李贤,道:“太子在南京近乎临朝称制,无君无父!”
李贤两榜进士出身,既是阁老重臣,也是士林领袖,太子在南京的作为,他早有所闻。见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骇然道:“陛下,天子居北京,太子留南京,有仁、宣故例,纵有些许逾越,也是礼制所许,情理之中!如此恶评,百年之后,青史如何?”
皇帝本想以此为借口废太子,但李贤最后这句提醒,却又让他冷静了一些:他的前半生失国被俘,夺门冤杀于谦、王文;后半生里又发生他倚为臂膀的石亨叔侄把持朝政,曹吉祥父子发兵谋逆的事。
若说那些还能以国势难当,朝臣乃是外人为他的品性开脱,则给自己选定的太子扣个谋逆的帽子,岂不是说他做人一无可取,乃至朝臣无论忠奸、儿女不分贤愚都只能反叛?
他是皇帝,也是父亲,可以用礼法大义压制太子,但却独独不能因为太子在南京的试探,而指称他谋逆。
次日皇帝还想在朝堂上提出易储,东宫侍讲学士刘珝却抢先一步上奏,称太子祭祖离宫日久,理应回京,以免冬深河冻,无法成行,误了天家骨肉过年团圆以及祖宗社稷的大祭。
刘珝的话一出,诸臣纷纷附议。彭时更是索性直言:“陛下,太子听政理事,乃是储君本分。德王年幼,随陛下侍奉笔墨还罢,议论朝堂大事,却是尚需进学几年再说。臣请陛下召太子回京,至于德王,陛下若是心实怜爱,不妨早择膏腴之地,使王就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