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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帝失望至极,连封号都没有拟定,就由着她随母亲一起困居冷宫。

  同年太子朱见济因病无治,薨。

  虽说景泰帝至今不过二十六岁,年纪尚轻,看上去子嗣之事似乎并不着紧。但朝野间却隐隐有种天命仍在上皇父子身上,见济薨逝,实属德不配位,自招其祸的感觉。

  景泰帝伤心之余,开始担心子嗣之事,同年广选妃嫔,填充后宫,又服药助兴淫乐。然后宫诸妃始终无孕,而杭皇后统御六宫吃力,又兼丧子无后,不久也忧惧身亡。

  景泰帝以贵妃唐氏执掌宫务,不再立后。没有皇后劝谏约束,他的行事更为放荡。景泰七年郊祭,大驾出城时,他偶然心血来潮,掀开玉辂的垂帘往外张望。娼女李惜儿倚在楼栏前看热闹,忽见玉辂揭帘,景泰帝的目光正与她相遇。

  这位年青的皇帝,虽然因病而面容清减,但却仍然相貌俊美,自有一股君王的风仪。李惜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来,没有行礼,却冲着他嫣然一笑。

  这不是臣妾对君王的谄媚,而是纯然的女性在面对男性时,肆无忌惮的散放自己的魅力。

  这样的神态,似曾相识。

  景泰帝刹时间一怔,竟然望着她出了会儿神。兴安在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冲玉辂外侍值的徒弟打了个手势。

  不久,钟鼓司内官陈义、教坊司左司乐晋荣承旨将李惜儿送入宫中。景泰帝超品越封唐贵妃为皇贵妃,将李惜儿封为贵妃,又连续选取容貌出众的娼女入侍。

  若说先前景泰帝广后宫,服药助兴,可以称为求嗣,现在选取娼女入宫,却是全然的贪欢纵欲了。朝议哗然,对景泰帝的身体亏空心中有数,都不再对皇子抱有期望,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沂王府。

  御史钟同上章奏请重立沂王为太子:“父有天下,固当传之于子,太子薨逝,遂知天命所在。”

  景泰帝治政多年,如今倒不担心兄长翻浪,只是对重立沂王一事,始终心里有疙瘩:前些年他就差没有弑兄了,这样的仇恨,已经无法抹平。一旦立了沂王为太子,他死后,太子登基,哥哥便是名正言顺的辅政。必然重操权柄,届时清算起来,他的身后事会是什么境遇,可想而知。

  偏偏此时郎中章纶上奏请复储,因为上皇多年被囚不平,在奏折公然指出:“上皇君临天下十四年,是天下之父也;陛下亲受册封,是上皇之臣也。”

  若说钟同的话,戳的是景泰帝的痛处;章纶的话,就是在戳景泰帝的短处。两者叠加,当真把景泰帝气得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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