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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对此言显然充耳不闻。

然而这一声喊叫似乎成为了一个开始。原本只在私下互相唠叨的人们,开始做起了目标不明确的抱怨。

“这么堵下去堵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紫色嘴唇的女子尖利的嗓音此次并未遭受众人的白眼。

“有别的路可以绕吗?”坐在后车门的老先生说道,随即招来另一番言论:“这可是被堵在中间,不能转车道的。”

“那这么堵着什么时候能到朱家角啊?”

穿银灰色衣服戴领带的胖男子又一次醒来,痛苦地按着耳朵,对车厢里喧嚷的人群扫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经过了一轮喧闹,疲惫不堪的人们闭上嘴来,开始不断打量窗外的车流。他盯着白杨树看。车子颤抖着行进了一点,停顿,又一次行进,又一次停顿。像富有节律的诗歌。

他抿着嘴唇,拨电话。

“喂?”小悦说。

“是我呀。”他说。

“噢,怎么啦?”

“可能要迟到一会儿,车堵在半路了。”

“是青浦那一带是吗?”

“不大知道。”他说。

“我听说了,一个养猪场运猪的卡车翻了,满大街是猪,正在收拾呢。”

“是吗?”他想象着满大街是猪崽的样子。呜噜呜噜。小猪的声音。

“给你省点手机费吧。我先去玩儿。你到了打个电话告诉我声儿。”

“好的。”他说。

“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一个声音喊道。他回过头,看到是紫嘴唇的女子,握着手机发出叫声。

“怎么了?”乘客们群相耸动,后门的老先生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

紫嘴唇女子握着手机,拿着腔调读道:“青浦附近发生重大车祸,两辆客车相撞,已有十位乘客当场死亡。现在路况依然复杂不明,交警正在处理现场。”

“喔哟!”车右的老太太叫道,伸手拍胸,“还好还好,撞的不是我们的车。危险死了。”

“一般出这样的状况,”前排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子深谋远虑地说,“清障车来处理,再加上现场扫清,至少要一个半小时。”

“我们堵了好半天了呀。”后门的老先生喃喃地说,“一个半小时?”

“这么着,我也得问问。”穿尖头皮鞋戴四个镯子的女子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没信号!”她嘟囔了一句,重新开始拨。

“不对不对。”头上秃得颇为稀疏的老人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并举起手机。“我儿子说,是前头一座桥桥梁钢架断了,压住了一辆卡车,所以才堵车的呀!”

情况显然发生了分流,车厢里的嗡嗡声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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