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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想说什么?”我问。

“没什么。”

“是和小胡有关?”我问。

“怕你生气。”她说。

“没事。”我说,“分手都快半年了。”

“你的这个脾气,”她说,“我现在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了。”

我们同时无语。我们一起看着台灯,出了一会儿神,好象在等待一只蝴蝶将其翩翩的翼影落在灯台上。

我咳嗽了一声。

“说一下你男朋友吧。”我说。

C

你也许知道,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那个叫做修的男人。

我高一的春天认识了他,在那家叫做阿米克莱的陶艺馆。

那时,他穿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蹬着网球鞋。他的手很干净,指甲边缘修成半圆形,手指很长。他有胡子,但是修得很利落,一丝不乱。他站在演示台旁,好象一点都不在意那些泥会弄脏他的衣服。

我亲眼看着他用一把塑料刮刀把一团泥做成了美人鱼的样子。就是丹麦海边那铜像的造型。那些粗糙黏糊的泥在他手下变得光洁柔软而又顺滑,具有着象牙一样的光泽。那修长优雅的流线型鱼尾。微微翘起,洋溢着生命力。

我被他手下的那个美人鱼迷住了。

他坐在讲台旁做他的木雕时,我开始模仿着他的成品开始做美人鱼。我想起了我小时侯做橡皮泥的感觉。

后来他抬头看我,看我手里的美人鱼。

他走过来,到我背后。

他的手从我肩上伸过来,轻轻抚着我手中美人鱼的肩。

好可惜。他说。

后来他走开了。我用铁线将美人鱼截成两段,将她的躯干掏空。然后我捧着美人鱼,送到烧制炉那里去。

我坐在木制的椅子上等待美人鱼成品出现时,他坐在了我的身旁。

那时的我还没有戴眼镜。

那时的我皮肤很白,很细腻。

那时我留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

他这么看着我,他说,美人鱼可能会被烧裂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小心。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没捏好。简单来讲,泥的湿度和均匀度都不对。你的手可能太重。

烧制好的成品端出来时,他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讲台旁。我在那张托盘上辨认自己的作品,最后看到一个像鸭子一样烧得裂口四现的东西。我于是回过头来,看到他在低头做自己的木雕。他在做一个长发的女人,正以跪姿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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