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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什么不好?这浴室不好?”
“不是。”他说,“一个男人背后说自己女朋友坏话,这样不好。当面对人家好,背后说坏话,这不是男人该做的事。”
“那是因为你没有过女人。”修微笑了一下,掀起门帘,“请吧,还得我扶您进去哪?”
“两位老板来了?”浴室的掌台春风满面,亲自起身迎接,“阿修你是很久没来了。”
“前段儿感冒了,”修说,“发一阵子烧,咳嗽一阵子,脑仁儿疼。拿些西药通鼻子,又弄了个鼻子过敏。怕生病,一直没来。这不,今天有朋友来看我,叫着一起来了。”
“还是老位子吧?”掌台手持着叉竿跟着。修指了一下,“靠墙的那两张软铺吧。”
他站住了,修拉了他一把。“你的铺。”修说,开始脱外衣。
他坐到了自己的铺位上,抬头看,阳光自高高的窗口泻落,砸在对面的墙上。片段明暗,如斑马的皮肤。被温暖空气蒸熏的手开始热了起来。他揉了揉脸。
修把外衣脱下来,递给掌台。后者提起叉竿,把外衣挂了起来。
修看了看他,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呆着干嘛?你洗澡时还穿衣服啊?”
他开始脱衣服。
掌台抱着叉竿看着他。
修给掌台递了一根烟,掌台接了,夹在耳后。
他看到自己裸露的苍白的皮肤。他有些不好意思。
修看着他颀长的身姿从衣服的覆盖下亮相,发出低声的叹嘘:“真不错。”修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他吓了一跳。
“我可不是同性恋。”修笑道,伸手给自己点烟,“希腊人才都是同性恋呢。你的身材真不是一般好。按说你皮肤这么白,不能够这么结实才对。我见过的身材好的,都是打网球跑步游泳出来的,一身的阳光颜色。就你这么白还这么结实的,少。”
他不露齿地笑了一笑,点了点头。他把衣服脱光了,掌台把他的衣服一一挂上,而后转身离去。一个胖胖的服务生端来两杯绿茶。
修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烫!”他喊道,“你先别喝。”
他把端起的杯子放下了。
绿色的茶叶在水中载浮载沉。这植物的残骸,被剥离了生长的母体,保留着绿色的本质,在遇到强烈刺激的热水之下,尖叫呻吟,释放出自己绿色的血液,于是馨香满室。
他想。
室内温润的空气使他感到发热,头发刺刺的发痒。他躺在铺上,伸直修长的双腿,按住嘴咳嗽了几声。
“等我抽完这支烟,”修说,将头靠在软枕上,轻轻吐出一口烟,袅袅若画,幻漫的弥散开去。修目注着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肺癌死去的。”修说。
“开玩笑吧。”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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