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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闵几乎听到了后脑勺呼啸的猩风。
他带来的马都是北匈奴进贡的战马,奋力一踩可以踏碎两人合围的古树,更何况是人脆弱的头骨?
这一瞬,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史上第一个被马踩死在太庙外的皇子?
何其荒唐!
就在祁景闵脑中百般念头飞驰而过之时——
锵!
金铁相交之声在耳畔炸响。
只见那方才还静悄悄的马车里,陡然横亘出一把乌黑的剑鞘,正正挡在马蹄前,稳稳地架住了那一对铁蹄。
此时,那泛着寒光的铁掌,距青年惊恐而狰狞的脸,仅余一指的距离。
劲风掀起窗帘,露出少年温和笑着的侧脸。
“大哥,这便是为何要坐马车的缘故了。”
太庙森严庄重,战马易怒易燥,一旦生事,岂不要坏了列祖列宗们的清净么?
大殿下走马跑动好不潇洒,以为是在猎场吗?
未尽之言不必多说,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皇帝心情。
可祁景闵瞳孔猛缩,却一时根本无暇顾及祁长廷这话外之音。
他目光僵硬地从那险些将他踩爆的蹄铁上挪开,望向一帘之隔的少年。
少年右臂平举,手中仅握住了剑鞘后短短的一小截,连个抓手都没有,便轻轻松松挡住了战马一踏之力。
甚至,他还在微笑,仿佛那蹄铁不过一杯水,轻轻松松便端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臂力。
他,他的武功,何时!
“殿下,殿下!”侍从们终于稳住了各自的马,一个个面色惨白地扑了过来,将祁景闵从地上扶了起来。
“快去唤太医吧,大约还在里面没离开呢。”
少年郎不忘笑着提醒他们。
侍从们连连告谢又告罪。
若非三殿下,大殿下今日不死也要残,他们便全得陪葬!
鸡飞狗跳之中,马车重新启程。
少年将藏在左袖中的折扇轻轻放回桌上,而后慢条斯理地揉捏着已经有些红肿的右手腕。
——战马受惊后的一踏,饶是他,凭蛮力挡下也有些吃力。
但他不想再等更合适的机会了。
自己一身武艺韬光养晦这许多年,如今既然打算出头,便出个彻底。
祁景闵面上和暗地里靠的都是钱粮,他却不想如此。
暗地里有白桥替他筹谋钱粮,他便要在明面上夺一夺那更吸引人的东西了。
——比如,兵权。
放在以前,他或许不敢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能力,但如今他也是背后有人的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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