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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了,便这么说了。

这次祁长廷不再笑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驴唇不对马嘴地问道:“何成,我是不是变了。”

“?”何成愣住。

乌骓穿过昏暗的小巷,拐进灯火通明的坊市,将少年的面庞映成暖暖的橘红色。

祁长廷仿佛忘记了自己方才问的问题,转而道:“我只是觉得,她或许不喜欢别人替她解决问题。”

不喜欢别人用别人的方式,解决她的问题。

喔。

何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白姑娘的手段未免有些过于优柔寡断。”

“她那嫡姐一番安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白姑娘不说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反倒提醒对方去厨房催吐。”

提醒白卿去催吐?

不仅如此吧。

祁长廷薄唇轻抿。

若他没猜错,白桥提前换了杯子并非是猜到白卿的计划,而是单纯不想此事再闹下去,否则被白卿夺过杯子后不会那么惊讶。

而这才是最讽刺的地方。

若白卿到此为止也便罢了,可她偏偏不死心,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引火烧身。

是白桥优柔寡断吗?

祁长廷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哪怕吃了许多次亏,仍旧不屑于用和祁景闵一样的方式生活。

直到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用生命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活生生剥了出来,他才一朝梦醒,发誓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哪怕会因此活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你呢,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

“为什么要换第二次杯子?”女孩儿瞥了月兰一眼,掐下一片薄荷叶放进杯中,浇上滚烫的开水。

清凉凉的味道瞬间蒸腾出来,白桥深深吸了一口,满意微笑。

“因为脏,”女孩儿漫不经心道:“狗咬我一口,难道我也要照样咬狗一口吗。”

月兰依旧忿忿不平,“那就这样放过她了?”

“放过?”白桥顿了下,故意做出夸张的阴森笑意。

“我不咬它,但我会把它拴起来,让它看着我吃肉,等它无能狂吠的时候杀了它炖汤喝。”

——茶厅里,宴席散去,下人们收拾了残羹冷炙,余下的只有更加深重的尴尬。

白益丰独自坐在首位,脸色难看,尤其想到白卿在晚宴上不得体的表现,以及可能给齐公子留下的不良印象。

“大小姐呢?怎么还不过来?”白益丰刚才让人去叫久久不归的白卿,他需要一个解释。

门外仆役犹豫着进来,回禀道:“大小姐说身子不舒服,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什么?!”她还好意思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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