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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长廷一边想着,一边摩挲着手中的扇子,眸中神色变换。
修坝所需建材多,可动手脚的地方也多,油水丰厚。但清淤耗费的大多是人力,并没有太多好处可捞,祁景闵不会乐意的。
但他可以先让祁景闵以为只需修坝,待祁景闵上钩,向皇帝主动请缨揽下此事,再提出得清淤,祁景闵总不能说他只肯修坝不肯清淤。
虽然祁景闵为了中饱私囊,修出来的坝可能根本不能用,但……
“嘶!”
“殿下!”
啪嗒。
鲜红的液体打在地板上。
一柄小拇指宽窄的飞刃突然从扇骨中蹿出,带着扇子主人的血迹,钉在了墙上。
少年垂眸,默默瞧着右手上渗出的血滴在地上溅出花儿来,闭了下眼,面上竟闪过几分难堪。
这还是他吗。
何成拿着伤药顿住步子,望着祁长廷的神色心里蓦地一酸。
面前这人也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却已经经历了寻常人家的孩子二十七岁甚至大半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生离死别,以至于……
“明日去白家,请白姑娘到郡守府,我有事找她。”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何成的思绪。
“啊,不叫来客栈吗?”他下意识问了一句。
祁长廷偏头,看进何成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我同她,只谈公事,明白吗?”
“!”何成干咽了一口唾沫。
“是!”
*
白桥自那日想起治水一事后,便直觉男主还会来找她,左等右等,终于在这一日的上午再次等来了何成。
白益丰比白桥更积极,异常热情地迎了出来,字里行间的用词却惹得何成皱了下眉头。
这位侍卫想起昨夜主子的提醒,忍不住道:“我家公子同白姑娘谈的是公事。”
白益丰面色登时有些难看:
白家已经待嫁了,这位齐公子竟然还拿公事做幌子?
“侍卫大哥,”白桥及时出现堵住了白老爷未出口的荒唐话,压着对这老头的火气刻意问道:“不知今日公子有何事,竟劳得你亲自上门?”
何成恭敬一礼,“今日是要去郡守府,我家公子怕姑娘独自过去进不了府衙。”
郡守府?!!
四品大员的府衙!那地方寻常人连靠近都不敢呢!
白老爷倏地瞪大了眼睛,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了。眼看着何成带着白桥和月兰离开,都没能挪动步子。
白桥上了马车,终于松了口气,从腰间香囊处掬了一捧薄荷味道的空气上来醒醒神,一遍遍告诉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险险压下火气。
木制车轮咕噜噜地滚过青石板,大约两刻钟后缓缓停了下来。
车旁传来马匹打响鼻的声音,是何成下马,上前通报。
“方才被常大人叫走了?”车外依稀有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车门被敲响,何成的声音响起:“姑娘先下车,同我去茶厅等一会儿吧,我家公子与郡守大人有些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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