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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唤侍女进屋内伺候的时辰晚了些,故而没让绿萼看见傅则早先的无赖样。
堂堂一个八尺高的男儿,躲在被中不肯起身,嘴里还不停嘟囔:“什么军营,什么大将军,不去了!不做了!”
他这五日练武,日日练到精疲力尽,每一触到床铺后,倒头便睡。
姜应檀先一步坐起来,正靠在床头醒神,闻言,冷哼一声,“要么起来,要么抱着你的铺盖,滚去耳房。”
话语刚落,傅则倏地睁开眼,垮着脸起身梳洗,完全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还自以为她听不见,小声嘀咕,“别想分榻而眠,哼。”
思绪回转,马车外的傅则似乎察觉了有人在盯着他,敏锐地转头看来。
他见是姜应檀后,想展露一个灿烂笑容,却又碍于身处众人视线内,不能轻举妄动。毕竟,倘若换成原先那个寡言冷漠的将军,脸上可是一贯没什么喜色,更别提咧开嘴笑。
脑海里将周一诺的叮嘱过了好几遍,傅则勉强维持住脸上神色,对着姜应檀微一颔首,之后便扭过了头。
见状,马车内的姜应檀挑眉,这少年郎难得有了长进,竟知道克制为何物?
然而,姜应檀刚想吩咐绿萼将窗户合上,却忽然见到傅则夹着马肚,靠近了窗户,似是有话要说。
在队伍途径转角的那一瞬,姜应檀与傅则对视上,看他借着周遭的遮挡,冲着自己飞快眨了眨左眼,压低声音:“夫人今日无比貌美。”
他面上仍旧是那副古板样儿,任是哪位外人见着了,只要听不见这轻佻的言语,必会误以为傅大将军在说正事呢。
说罢,傅则立刻威严正经地坐好,手中拉着缰绳,驾着马儿往前走。
马车内,姜应檀先是愣住,回过神来后,低低嗤笑一声,“油嘴滑舌。”
“绿萼,把窗户带上,省得傅则总弄出些有的没的。”姜应檀收回了视线,接过绿萼奉上的茶盏。
绿萼得令后,当即去到小窗边,将窗户合上,扭头笑道:“驸马这是心里眼里,满满都是殿下呢!”
姜应檀抿了一口茶水,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烦人得很。”
“可在婢子看来,殿下心中很是欢喜呀。”绿萼笑嘻嘻道,还学着傅则方才的模样,飞快眨了眨左眼。
到底是从小跟在姜应檀身边的,把言语行止间的尺寸拿捏很好,眼下逗得姜应檀忍俊不禁,凤眼轻飘飘瞪了一眼过来。
笑够了,姜应檀清了清嗓子,闭目道:“好了,本宫歇一会儿,让他们无事莫吵。”
“是。”绿萼敛下眉目,静静跪坐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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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营的营门处,一众将领簇拥着周一诺在门口列开,为首的几位将军神色自若,然而后边的校尉们脸上带着紧张,显然是对姜应檀狠厉的手段有所耳闻。
这些人或是镇定静候,或是窃窃私语,都在等着多日不曾来军中的傅则,以及大齐最有权势的顺安长公主。
就在此时,远方扬起阵阵尘土,亦有马蹄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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