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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桥四处求人帮助,终于在成功完成了剩下两本空白教科书的填写。
她看着背包里的东西,摩拳擦掌,开始头脑风暴,思索到底想什么借口才能够编的人心服口服。
不知道是不是她最近走了狗屎运,想什么来什么,吉萨合尔找上门来,说有事想和殊桥说。
殊桥一看他,灵光一现,问他,“吉萨,你是不是要进城?”
吉萨确实要进城一趟,家里有头羊要拉出去卖。
他借了县里二爷的拖拉机,要往城里开。
他点了点头。
然后一个女人,一个男孩,一头羊,就此坐上了拖拉机的旅途。
吉萨合尔心事重重,他说起父母的事情,也提起苏布合尔的事情。
“老师,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殊桥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愧疚和茫然。
殊桥叹了口气,不想让这个纯净的少年被哀伤笼罩。
风吹过来,黄沙漫过。
殊桥仰着头,坐在吉萨合尔的身边。
羊在两个人的身后静默,没有发出叫声。
“吉萨,给我唱首歌吧。”殊桥忽然说。
吉萨愣了愣,却还是答应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
他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民歌。
殊桥只能大概听懂大概的意思,讲述一只雏鹰展翅于悬崖,下坠重生,搏击长空的故事。
吉萨合尔的声音很清澈,带着少年人的气息,身后的羊似乎也受了感染,听得咩咩叫了起来。
殊桥觉得这个瞬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为宁静的瞬间。
音乐能够给人改变。
“吉萨。”殊桥说,“你已经是个很好的哥哥了,该自责的也不是你。”
“只是你要记住你妹妹今天的遭遇,然后,不要再让这件事发生在你的后代上。”
吉萨合尔听得似懂非懂,还在琢磨,殊桥忽然又跳脱般提了另外一件事,“你想不想来上学?”
“啊?我?”吉萨合尔摇头,“老师,我年纪太大了。而且我有工作要做。”
“这倒是没关系。吉萨,你会认字吗?”
吉萨合尔愣了愣,又摇头。
“也该学学啦。”殊桥笑着说,“迟早有一天会用得上的,吉萨。”
“当你走出大山,走出小县,甚至走出西北那一天,你会用得上的。”
天空向着远处蔓延开,无边无际,另外一头,是吉萨合尔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地方。
放养的时候,他常常这样躺在一片黄沙之中,仰头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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