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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沉默,幽幽夜色下,周阳再次不作声。
徐风林有耐心地等候, 也不着急也不逼迫他, 就这么跟她耗着。
良久,身后似有脚步声接近,周阳凝神听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她忽地道:“几年前你问过我有没有做过后悔的决定。”
徐风林眯眼看她。
“那时我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现在依旧不能,但是我想应该是有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听起来像是自远方慢慢传过来的。
“近年我一直在想,那一年跟你来南城到底对不对?换个新的名字开始一个新的人生,到底对不对?”
徐风林身体徒然定住,没有了刚才的不以为意。
路灯下,他面庞隐在黑暗的那一端,让人捉摸不清此时此刻听完周阳平静的一番自问后,他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
“阳阳,风林?”
时寒惊讶的声音传来,适才那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到了跟前。
“怎么了?”时寒问。
周阳扬起笑,十分勉强道:“想到前面走走,突然听见草丛有声音,停下来看看。”
“可能是松鼠,”时寒说,“嘉容说附近一带的松鼠多了起来。”
两人说着,徐风林倒是一直闭口不言,脸色偏沉,更直接地说,是难看。
时寒看了一眼,没多问什么,揽住周阳的肩膀:“让风林一个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往前走。”
“姐姐,你……奶奶说你临时有公事,我就没叫你。”
“底下的人弄错了,刚刚解决完,秦姨说你出来走走,我过来看看。”
她们走在前面,行为亲昵,说着最亲近的话。
徐风林落后几步,他想,什么时候起,她和他愈来愈渐行渐远?
接下来的几天,周阳与徐风林的交流几乎为零,其他人好像也没注意到这点,或者她们不去在意。
就像这么些年来,起初明明是相当亲近的两个人,不知何时何事,毫无征兆地,徒然陌生了起来。
这天下午,周嘉容上下打量了一会周阳,将剪裁得宜的花卉插到花瓶,转过头面对母亲周思容。
“妈妈,你有没有觉得阳阳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周思容瞧了一会,笑着说:“素雅了点。是吧,小寒?”
时寒闻声,象征性地朝周阳端详一会,说:“这倒是,像一张白纸,太简单了。”
周阳越听越想笑,咔嚓一声将尤加利剪成短枝,说:“听你们讲,我怎么像一件展览品?”
说着把尤加利投到小花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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