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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怎么会那么轻?刚到意大利时过得不好?水土不服?”可能换成以前陆承则会认为林昭穆是因为跟他分手才会暴瘦,但现在他不会这样想,她去意大利之后的那段时间,陆承则见识过她的心狠,她没有放不下他,相反,她把这段感情丢得比谁都快。
林昭穆却是轻飘飘地看向他,那眼神,怎么形容呢,带着点儿诧异,还有点儿无言以对的意思在。
陆承则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可能问了个蠢问题。
果然,紧接着他就听到林昭穆回答说:“做过人流手术后轻了很多。”
嘈杂的音乐声一刻都没有停过,他们为了听到彼此的说话声都用力加大着音量,但林昭穆的最后一句回答,其实并没有刻意放大声音,就是正常的说话,用不轻不重的音量,平缓无波的语调,叙述着一件过去的、已经看淡的事情。
一首陆承则没听过的DJ舞曲振聋发聩,林昭穆的声音其实已经湮没在那里面,被那狂热的架子鼓一下一下地敲散。
但很奇怪,陆承则就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可能不是听到的,是看懂了林昭穆的唇形,在对上她那个轻飘飘的眼神后,不祥的预感好像让陆承则已经对她的下一句话有了猜测,尔后,就轻而易举地对上了唇形。
高脚杯被他捏得很紧,中间那根玻璃细柱仿佛要被他折断。
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好像真的没有听见一样。
真的是一个,很蠢、很蠢的问题。
“我出去抽支烟。”好像停滞了很久的时间之后,他突然说,然后转身,背对着林昭穆,快步走出酒吧。
酒吧大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恼人的DJ舞曲,世界一下子清净。
清净到寂寥。
陆承则摸了摸口袋,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带烟,他在戒烟,且去见林昭穆时,绝不可能带上。
萧肃的西北风一吹,把陆承则脑袋的闷热和胀痛吹散不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表现有多么糟糕。
好歹道个歉啊。
不过他没想到,在几分钟后,林昭穆会跟出来。
她穿上了大衣,帽兜套在头上,大衣的拉链拉到最顶端,两手插进衣兜里,把自己缩进大衣里的模样,说:“你也不用摆出这种表情吧。”
陆承则回头看着她,目光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说话。
林昭穆又说:“你不用为这个愧疚,咱们就事论事,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应该提前跟你说的,而不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自作主张,我欠你一个道歉。”
“别。”他开了口,简短的一个音节,声音听着很涩。
“不过我不后悔,”林昭穆说:“我承认我的自私,对你也好,对孩子也好,或者说,对我自己的身体也好,我都是那个坏人,但我确实不后悔。我没有因此休学,我保住了我的学业,有了今天的事业,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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