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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双投过来的眼睛里都是鄙夷。
当她她从小学了四书五经,针织女红,只为做一个贤惠乖巧的书生妻子。
最后,男人们只会妈妈,她多少钱一夜。
是她那时候太天真,看轻了人言可畏。
天知道,当钟语芙只是隔着窗扇,远远的,看着她的眼睛不是厌恶不屑,而是一个人,看一个人正常的眼光。
还朝她颔首。
她看到那个瓶子,眼里不是厌恶,是怜惜,心疼。
那时候,她才知道,她还是一个人。
她急需一个人来长宁侯府牵制苏婉,做她的刀,明知她最合适,她还是怜惜了她,想给她自由。
这样的姐姐,她怎么忍心叫她死不瞑目呢?
方凝如长长吁了一口气,“我那些珠宝,你分作两分,一半你拿着,一半你去送给我嫡母她们吧,我原谅她了。”
她又摘下腰间玉佩放进竹竿手中,“这个是姐姐交给我的,芙蓉月商号的信物,竹竿,你代我姐姐去看看那吧,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竹竿瞳孔有些涣散,呢喃一句,“姑娘。”
方凝如回:“记得,青楼女子没有心,薄情可保命。”
她抽出手,桐油滴答撒下来。
拨了烛台扔到桐油上,霎时,火焰蹿起来,方凝如站在火点中央,跳跃的烛火映在她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睛里,她朝竹竿喊,“走啊。”
竹竿后退一步,看了一眼,转身。
风吹起她的双丫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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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媛可一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当她看到长宁侯俯冲天火光,她急了。
疯了一样跑到长宁侯府,喘着粗气问竹竿,“凝,凝如呢?”
竹竿指向火海。
赵媛可看向猎猎翻飞的猩红火光,橘色火焰勾勒出韩以骁淡漠的脸庞。
她走过去,站到他面前,“凝如已经死了,你可以放过语桐了吗?”
好一会,他说:“本候最后的底线,语桐和贺亦显的孩子过继到我和语芙的名下。”
他平静转了身。
赵媛可沉沉目光盯着他的背影,“韩以骁,我嫁你,我给你生,第一,你别夺语桐的孩子,第二,你让姐姐安息,落土为安。”
韩以骁仍就背着身,只回:“第一个条件可以答应,第二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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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赞长宁侯府继妇赵媛可命好,长宁侯只守着她一个人,府上连一房妾室也无,不许她守一点规矩,让她喊他韩以骁,最怕她冷脸,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她是上京活的最自在的世家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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