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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全然黑下来,不剩丁点光亮。

小姑娘本就怕黑,这下恍如掉入深渊中一般惊慌地大喊着:“小顺,你别关门,好黑。”“小顺,你还在吗?”

屋外已毫无动静。

婵儿又喃喃地喊了几声:“哥哥,你在哪里?哥哥——”

但无人应她,唯有密不透风的黑暗笼罩在四周。

小姑娘绞着手指,稳了稳心神,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后终于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她伸出手臂摸索着站起身来,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向门口。

“有人吗?小顺?哥哥?”她拍了拍关着的屋门。

粘稠的黑暗里,唯有她的心跳声回应她。

小姑娘又在门上摸索到木栓,打开木栓后将门使劲往一侧推,可是推不动,门好似从外面锁死了一般。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出不去?”婵儿在黑暗中呜呜地哭起来,“哥哥,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小姑娘的哭声与喊声交织在一起,穿过地下室的走廊,微弱却倔强地一阵阵涌向地面。

李允站在永宁轩二楼的平台上,将那哭声与喊声听得一清二楚,他握着拳,面色紧绷,沉重地凝视着雾气中的远山,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混沌的自己。

他也想知道,自己对婵儿是否能下得了手。

只是这个过程如此煎熬,婵儿的每一声哭泣,都像刀子一样剜在他的胸口,剜着他的血肉。

仿佛是第一次,他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痛”,那痛,虽比不上百虫噬骨之痛那么暴戾,却又远比百虫噬骨更为绵长而幽深。

顺子端着一个陶鼎走上楼来,“少主,到时就用这个装婵儿姑娘的血。”

李允沉着脸看了一眼陶鼎,没吭声。

顺子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李允:“少主,玄铁的,据说玄铁伤人会让人感觉不到痛,你拿着吧,到时可用来割开婵儿姑娘的手腕,可让她少遭些罪。”

李允闻言抬起眼眸,目光如冷箭一般投到顺子脸上:“这些,无须你来操心。”

顺子被主子冰冷的目光吓得缩回了手,喃喃道:“既然少主不需要,那小的便收回去了。”

一时两人无话,唯有檐角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以及不时飘过来的婵儿的哭声与喊声:“来人啊,开门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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