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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说谈间,殿外长廊处传来脚步声,一群女郎的温声细语传来,叫几人止住了话头。
有侍女二人在前边开道,后边一约莫二十出头,一袭镂金八幅长裙,织金披巾,手执团扇的贵妇在众婢女的拥趸之下,翩翩走来。
臂钏叮叮作响,迎面扑来一股沁人芬芳。
几人认出来,王夫人带着明懿玉照立于垂花柱下,微微福身行礼:“见过世子妃。”
梁王世子妃林良训,闺中自有美名,出名的却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品性德行。
温良敦厚,秀外慧中,被太后梁王妃看中,选做了世子妃。梁王世子天潢贵胄,天底下找不出几个来,据说当初两人成婚当日,不知多少闺中娘子哭红了眼。
林良训没成想在此地见到几人,尤其是玉照,一双精心描绘的美目流转,目光在几人面上梭巡一圈,温柔笑道:“不想在此处见到王夫人,令爱也在,上次见还是去年赏花宴呢。”
王夫人笑道:“劳烦世子妃还记得我家的这个。”
林良训拢了拢身上的帔巾,两人交谈几句话题便到了玉照身上:“信安侯府的大姑娘竟然也在,怎么不见姑母?”
见此玉照只好走出几步,应道:“回世子妃的话,只有我一人过来观里,恰巧遇到王夫人。”
这一句话算是交代了三人是恰巧凑上的。
林良训笑了笑,带了几分亲切:“大姑娘真是见外,我那唯一的嫡亲姑母就是你母亲,都是一家人,唤我世子妃做什么?你是不曾在京中长大,与我生分了,玉嫣往常都唤我表姐,你也与她一般,唤我一声表姐罢了。”
玉照有些尴尬这个称呼,如何也叫不出口,只好道:“堂高廉远,还是叫世子妃吧。”
林良训摇头失笑,言语中皆是对玉照的打趣:“也罢,一时半会儿你我不熟,随你叫罢了。大姑娘一人出府,你母亲竟然也肯放行?姑母素来对嫣儿恪儿严厉,如今看来却最是娇惯着你。”
大齐呈现两极分化,有府邸家规严,女眷出门都不容易的。也有整府男女各个不着调的。
如那鲁国公府邸的主子,从姑奶奶辈起便是各个酒罐子,去别人家宴席上酒瘾犯了,满府四个小辈三个头发都白了的长辈,全喝趴下了,将旁人家府邸厢房住满了,仆人都不够用的,这等事贵族间也只当是笑谈。
如玉照这般有正经由头出府的,其实也算不得大事。
王明懿难耐的动了动肩膀,被王夫人瞪了回去。
玉照神情微黯:“下月是我母亲忌日,我特意过来上柱香。”
她对着林氏从来都只喊夫人,这事若是会做人的,定然绝口不提,玉照不是想不到自己实话实说会惹来世子妃不快,可她不愿意。
祭拜自己的生母,岂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林良训身边几个侍女听了面色难看,想来是觉得玉照这句话打了她们主子的脸面,主子说起娘家镇国公府的姑奶奶,这大姑娘偏偏要说起自己的亡母,岂非是刻意驳了主子的情面?
林良训唇角微微绷紧,纵然她出嫁前是个性子和善的,这些年被捧的高了,走去哪儿都是旁人奉承她的声音,头一次被人不留情面,还是个失了母亲庇护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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