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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先也是林尧父亲的心腹,只是在林尧父亲去后,二当家夺权,他为了护着林尧兄妹,生生被打断了一条腿,这些年只能靠拐杖走路,性情也愈发阴沉。
老大夫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人家同祁云寨非亲非故的,好几次祁云寨有难,都是她们夫妻二人解的围。寨主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有些事,他自个儿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
邋遢老头横老大夫一眼:“我瞧着是你被那只紫毫笔收买了去吧?”
老大夫脾气再好不过的一个人,这会儿不免也吹胡子瞪眼:“我就不该跟你一桌喝这个酒!你追随了老寨主一辈子,我就不是了?”
邋遢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闪过继续凄然:“我怕的就是当年老寨主和二当家的事重演。”
老大夫平日里瞧着不管事,这会儿倒是看得通透:“二当家夺权只为祁云寨这一亩三分地,你且瞧瞧,不到一月,军师把祁云寨的势力扩大了多少倍?人家有那等本事,还会只盯着祁云寨这块地?”
邋遢老头翻着白翳的一双眼瞧着有几分可怖:“你还在为那外人说话?他借的都是祁云寨的势,若无祁云寨,他能起这势?”
老大夫只是摇头:“老伙计,你这是钻牛角尖里去了!”
言罢就拂袖离去,邋遢老头盯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楚承稷和林尧二人,面皮绷紧使得颧骨愈发凸出,显得尖锐又歹毒。
楚承稷似有所觉,侧目往这边望来时,只瞧见那邋遢老头用干瘦黝黑的手抓着一只全鸡在啃,他的吃相不是叫人觉着狼狈,而是有种莫名的阴森在里面,仿佛是恶鬼在啃噬骸骨。
楚承稷眉峰不着痕迹皱了皱。
这场夜宴进行到这里,差不多也到了尾声。
众人陆陆续续离席,秦筝拎着那个巴掌大的萤火虫布袋,同楚承稷一道往回走。
在大路上时,还有不少一道回家的人,二人走得也规矩,铺了青石板的小道平坦,他们连手都没沾一下。
不过这会儿没了大厨房那般灯火通明,秦筝挂在腰间的那个萤火虫布袋就惹眼了起来。
几个年轻妇人猜到是楚承稷给她抓的萤火虫,从岔道口分开时,还又偷笑着回头看她们一眼。
秦筝不太自在道:“你看,弄些小孩子玩意,果然被人笑话了。”
楚承稷瞥她一眼,仗着手长,一伸手就扯了下来,语气淡淡的:“不喜欢?那我放了。”
他做势就要解开布袋上的系绳。
秦筝连忙夺回来,“送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楚承稷垂眸看她,她嗔怒羞恼的样子在月色下实在是招人,视线下移落在了她嫣红的唇上,心底有无数个念头在涌动,被他强压了下去,他别开眼道:“口是心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秦筝羞怒瞪他一眼,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直接抱着萤火虫布袋大步往前走,把楚承稷远远甩在了身后。
楚承稷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站在岔道口处,缓声道:“走错路了。”
他嗓音在夜色里清浅又好听。
陷入羞恼情绪里自顾闷头往前走的秦筝听他这么说,整个人却有如石化。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让她这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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