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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地龙,没有暖气,只有床底下一个残旧火盆子,烧着发霉的劣质木炭。
阮烟盯着洗得褪色的浅绿色床帐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慢慢接受,自己失宠了,移居山郊的落翠庭为宫奴。
回廊处有脚步声轻稳地响起,阮烟一慌,赶忙躺倒下去,闭上眼装睡。
换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阮烟有点难以适应,所谓换了新环境,便会接触到新的人。她惶惶不安地想,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在摸清人家的底细之前,她还是先按兵不动比较好。
那人轻手轻脚地进来,好似怕扰她清梦。他掩上房门,踩着黑靴来到床前。
阮烟闻到了药味,脑中想着,原来是来喂药的。正要睁眼,就听他幽幽叹气,“何太医说了,第八日您定能醒来,可是今天您依然未醒转……”
这把尚在青春期慢慢发育的公鸭嗓,可不就是那个小太监谢临聪的吗?阮烟正疑惑着,关注点又转到另一个,等等,她竟然昏迷了八天了吗??她怎么能躺这么久,吃饭喝水可怎么办?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唇上被什么东西一碰——阮烟吓得慌忙睁开了眼,于是与少年四目相对。
他拿着一根竹制的“吸管”抵在她的唇上,而他两腮鼓鼓,似含着什么。阮烟却看懂了,他是以此给她喂食药汤……阮烟的脸慢慢红了。
这些天,他都是这么喂她的吗?想告诉自己,如今她只是个八……不,九岁的孩子,这般侍奉亦无可厚非,但、她还是说服不了那个成年人的灵魂。
她这厢纠结着,谢临聪却是惊喜,“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何太医可算没诓我!”
阮烟环顾周围,疑问道:“谢临聪,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寿和宫当差的吗?”
提到这个,谢临聪面浮感激之色,“是司大人……将我调遣过来的,还有太后娘娘,也同意了的。能来此贴身照料您,是奴才……之幸。”
阮烟怔了怔,又是司大人啊……这回下来,不知道欠他多少次人情了。回过神来,对谢临聪道:“你……不用自称奴才,你叫我阮烟就好。”她发现他每次自称奴才时,略显别扭,似不太能说出口,这跟她来到这个封建社会,不太愿意下跪一样。
谢临聪望着她,有些受宠若惊,旋即低下头去,小声说:“我……虽不愿为奴,但在您面前,甘愿为奴,因为是您救了我,若非您,我已不在世间。所以何止为奴,便是为您上刀山下油锅,临聪亦心甘情愿。”他这条命,此生算是她的了。
阮烟闻言,压力巨大,她可不想这么背上一条“人命”,她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阮烟刚想从床上起来,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便被谢临聪按回床上。他表情有些严肃,郑重其事道:“何太医说了,您需在床上休养三个月,不得外出,以免吹风受寒,旧病复发。您若有什么事,直接差我去做就好。”
现今,她只有他一个奴仆可贴身服侍了。阮烟得到这个认知,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他,“那……劳烦你,帮我约见司大人吧,我有些事,需要问他。”
谢临聪略愧疚,“对不住,我怕是帮不到您这个。司大人远在前殿,我没有腰牌,过不去前殿,见不了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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