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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温声而缓慢地,像在和她做最后的道别。
从始至终,言落一直低着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
只是那凸起的、微微颤抖的肩胛骨出卖了少年的隐忍和脆弱。
秦若珍的手背落在言落轻颤着的肩头,重重地歇了好几口气,才再次开口。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舍和眷恋,话却是对盛望舒说的。
“月亮从小最喜欢言落哥哥,以后就算阿姨不在了,你也要和言落哥哥一直要好啊。”
她低咳了声,吐字越发艰难:“言落哥哥脾气不如言誉哥哥好,总爱藏着事不说,可他最疼你,以后阿姨不在了,拜托你替阿姨多陪陪他……”
盛望舒乖乖地连连点头。
始终埋着头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浅而克制的呜咽声。
掌心在这时蓦的一暖,带着潮湿的热意,被盛望舒用那只沾满眼泪的手紧紧握住。
她的眼睛通红而澄净,喃喃道:“别哭。”
“言落哥哥你别哭。”
秦若珍在两天之后便过世了。
言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都不见,任由谁劝都没用。
最后是盛望舒用陪他一起绝食相要挟敲开了他的门。
门板打开一条缝,她迅速挤进去,重重地撞在他身上,抱住了他的腰。
片刻,言落缓缓地回抱住她,将手臂收紧。
盛望舒感觉到有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后颈处。
秦若珍的葬礼那天到了许多人。
说来讽刺,她这一生中最盛大的两场仪式竟分别是婚礼和葬礼。
然而这两场盛大仪式,都不是纯粹地只因为她这个人。
从秦若珍去世,到葬礼结束,言落没有和言亦泓说过一句话。
他心里对言亦泓有怨恨,如果不是因为言亦泓的冷漠,或许秦若珍就不会生病,不会郁郁而终。
言落不再回家,每天闷在网吧里,用暴力的游戏来消磨一天天漫长的时光。
在网吧待到第三天时,盛望舒便逃课来找她。
这次,他打游戏,她就拿出作业本在他旁边写作业,或者画画,坚决不回家,任谁劝都不行。
“我答应了阿姨会好好陪着哥哥,他什么时候回家我就什么时候回家。”
言落对谁都可以心如铁石,油盐不进,唯独对她不行。
后来,是言国书亲自过来,把两个孩子一起接去了言家老宅。
盛知行去言家接盛望舒,她却任性地不肯走,当时已经快到暑假,盛知行没办法,只好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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