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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争吵的双方,竟是钟婧和言亦泓。
身体被绿植遮挡住,言落屏气贴到了墙边。
言亦泓的声音传来,压抑而急切:“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怪我,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小婧,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我和盛知行婚礼之前一个月发生过什么我想你应该没忘。别人都以为月亮是早产,只有我知道,其实她是足月出生的。”
钟婧平静的声音中掩着隐隐怒气:“这里有一份亲子鉴定,你不信可以自己看。”
像有人在猝然在耳边敲了一记锣,言落那一瞬间酒全醒了。
他听到言亦泓同样震惊的声音,听到他在追问,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
钟婧说他不配。
而她选择在现在告诉他也只是为了报复他。
她要让他一辈子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不能相认。
她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他。
言落忘记自己是怎样从盛家离开,那晚的记忆太过震动,他选择性地想要忘掉。
他头脑一片空白,一个人在湖边吹了半宿的风,耳边反反复复都是钟婧和言亦泓的对话。
他像是被雷劈中,觉得虚幻,怎么都不肯相信,后来又觉得恶心,胃里一阵一阵上涌,竟弯腰吐了起来,吐得胆汁都要倒流出来。
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在回荡:他和月亮这辈子再没可能了。
那晚明月高悬,月影倒映在湖面,清冷冷的一片。
言落躺倒在湖边,看着月亮,看着湖面月影,好似近在咫尺,却是那样触不可及。
他就那么麻木地躺着,躺到浑身凉透。到后半夜,他决然地爬起来,潜进了言亦泓的书房。
该不该说他运气好?他找到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亲眼看到了那个让他不愿相信的事实。
17岁少年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坍塌了。
他想要的未来不会再有了。
言落在露台上枯坐到黎明,天快亮时,他离开了家。
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独自在外面游荡了几天,不敢再见盛望舒,他去朋友家,通宵喝酒打游戏,堕落成烂泥。
后来在网吧,那个叫沈芊芊的女孩跑出来向他表白,他在周围一阵阵的起哄声中自暴自弃地想,既然他和盛望舒没可能了,那和任何人都无所谓了。
说不定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说不定他能试着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破罐子破摔地答应了沈芊芊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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