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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是泰国人,到离世前也不能完整说几句中文,她是被我父亲从家乡清迈带回来的,因为在他下榻的酒店做服务生,被他看上了,就必须来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阮锦之前只听肖晴朗说过,季严烨的母亲是个泰国人,却并不知道更多。
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她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季严烨继续说道:“她不喜欢我父亲,却又不能不争宠,要不然就会被其他女人欺负,只好做了试管婴儿,把我生下来之后,就交给保姆养着,很少来看我。”
“她以为有个孩子,就能在季家过得好,结果并不是这样,我父亲的花心改不了,即便年老,女人还是一个又一个,所以在我五岁的时候,她跑了,跟着季家的一个保镖,跑回了泰国。
而这时,我父亲才又开始想她,派人疯狂找她,因为我和母亲眉眼有几分相似,我父亲闲暇时就会叫我过去,指着我的面容辱骂嘲讽,他其实未必在乎我的母亲,只是痛恨被人背叛,而我就是被迁怒的那一个人。”
“够了,你不用再说下去。”阮锦的手指攥了攥衣摆,终于忍不住阻止。
没有人能够忘怀童年的苦楚,而每次重提,便是对心灵的又一次鞭笞。
她不希望他再遭受这样的折磨。
季严烨却笑了笑。
他转动轮椅,选择与她面对面,视线微微上扬。
这些童年的往事,对别人而言是屈辱,对他而言,却曾是激励着他向前的重要动力。
之后既然选择了避世,就意味着他已经看淡了一切,早把童年记忆当成了一段平淡的往事。
现在旧事重提,也不过是为了打开阮锦的心房,另有目的罢了。
所以他说:“金金,没有人会生下来就心狠手辣,只是周围的环境才能一步步造就这样的性格,我小时候被我父亲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身上,心里还在默默数着数,全靠着这一股子狠劲儿,才能长大成人。”
“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理解我的不得已,也理解我曾经的处境,但同时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一个无所顾忌的‘恶人’,我有良知,也有底线,在我身边待着,你不要怕。”
阮锦便更是大受震撼。
她认认真真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能理解你了,真的。”
她是编剧,平时就是靠灵感为生的,共情能力本就很高,这会儿脑海里几乎就能够想象出,当初那个小小的男孩遭受到了多少苦痛。
脑袋一热,自然便重启心扉。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会信,但之后还会重新反应过来。
季严烨等得就是她这句承诺。
他笑了笑:“好,那乖乖在这里等着九哥。”
阮锦怔了一下:“你要去干什么?”
男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我请了理疗师,去做最后一次康复训练。”
正说着呢,蒋律师也走了过来,将那扇紧闭的病房门打开。
…
阮锦在外面一共等了两个多小时,她有些无聊,却也只是开着静音刷小视频,心里记着男人的话,就一直信守诺言等他。
蒋律师走出来的时间,她正把胳膊伸到后面,锤发酸的后背。
百无聊赖抬头道:“季严烨呢?又不能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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