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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语传到耳中,虞清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愤怒又冒了出来。
永远不要怀疑人之恶,有时候人的恶毒能超过许多人的想象。
昌山村四面三面环山,耕地少人口多,也没有人想过要避孕又重男轻女。溺死女婴在这个地方是十分平常的事情。后来改革开放了,溺死女婴的事变少了,可依旧是男多女少,于是买卖人口在这里变成了家常便饭之事。
就拿刚刚在说话的那些女人来说,二十多年前,她们也是被卖到昌山村的,也因为逃跑被抓回来打过。时光荏苒,她们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加害者。
她们如同二十多年前的她们的婆婆对她们一样,对买回来的女人压榨、殴打、辱骂。她们把自己年轻时所遭受到的这一切又全部施加到她们买来的儿媳妇一样。
这就像一个恶循环一样。
拐卖妇女自古以来都是被人唾弃的,虞清娴自来正义,最恨的就是这种人。她迈着步子往常宝根家走。
才刚刚推开破旧的篱笆门,一把带着猪食的水勺就飞到了她的跟前,若不是她及时往边上挪了一步,那这个水勺便会砸在她的头上。以水勺落地的声响来判断,她的头必定会起一个大包。
“你个死母狗,一大早上的跑到哪里去?饭不猪不喂,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常宝根的娘叫范春霞,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在生育常宝根之前她还生有三个女儿,那三个女儿在养到十二三岁就全都嫁出去了。
嫁了大女儿,给家里打了一口井,嫁了二女儿,给家里盖了一间新房子,嫁三女儿的钱给常宝根娶了第一个老婆。后来‘娶’原主的钱都是常宝根一家东拼西凑出来的。
因为欠债太多,把原主‘娶’回来以后又不能立刻圆房,还得等两年,所以范春霞对原主百般看不顺眼。
像今天这样的辱骂是天天落不下的,有时候范春霞觉得辱骂不解气还会上手,原主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掐很都是她掐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具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跟比她高比她壮比她有力气的范春霞硬刚绝对不是明智之举。虞清娴飞快地躲开。
范春霞在身后开始了新一天的咒骂,字眼比刚进门的那一句还要脏,臭得虞清娴想去茅坑舀一瓢粪水灌进范金霞的嘴里。
把柴放进柴棚码放整齐,她按照原主的记忆去了厨房。做饭是轮不到原主做的,范金霞怕她偷吃偷藏偷吃,每一顿饭都亲自动手。原主在常家甚至连上桌吃饭都是不能够的,她的饭就在厨房里放着。
一个缺了口子的土陶碗,里面盛放着一碗清可见底的粥水,里面的米粒一只手都数不完,除此之外边上还有一盘子咸菜,里面的咸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有不到十根在里面,除此之外就啥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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