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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栩,”我轻轻撇过头,又从他掌心中抽出左手,低垂眼帘道,“我今日过来,是有话与你说。”
他愣了一瞬,随即笑道:“你说。”
我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严栩,我们分开吧。”
他愣了愣,似乎不懂我话语中的意思:“分开?”
“对。”我继续看着他,“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也不想与你再在一起了,我想走了,我想回齐国,严栩。”
他看了我半晌:“你,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想离开北梁,我想回齐国。”
“芸儿,”他刚刚抬手,却被我微微转脸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终又缓缓放下,叹气道,“我知道你这次害怕……”
“严栩,”我打断他,“你还不懂吗?”
我转头对上他略显惊愕的双眼:“严栩,我累了,我厌倦了每日担惊受怕地活着,厌倦了不知何时就会被人下毒,厌倦了总要猜来猜去。就算我们曾经有情,可那又怎么样呢?和命比起来,情又算什么呢?”
“曾经?”他喃喃道,“曾经?”
“对啊,曾经。”我点点头,“我也曾经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不会被任何事物打败的,可我错了,严栩,在我真的处于生死边缘时,我才发现我怕了。经历过这次事后,我才发现,这些其实,都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甚至我对你的感情,我如今都觉得,也许更多的是我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对你产生的依赖,或许根本就不是喜欢。”
他盯着我:“你说,你对我,不是喜欢?”
我撇过头不看他,深吸一口气:“对。”
他一把拽过我,强迫我与他四目相对,力气之大完全不像昨夜才刚从昏迷中苏醒。
“芸儿,你在骗谁?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我看着他,他的眸眼漆黑一片,我轻轻张口:
“严栩,要拿丰县换十万黄金之人,是你,对吗?”
他的表情一滞,拉着我的手也随之僵住:“……谁与你说的?”
我摇摇头:“没人与我说,我猜的。我曾发了信给我五哥,从齐宫得了些当时的消息,猜到了去齐国秘密见我四哥的那个人,大抵便是张戈。”
据当时的伶官称,我四哥华温玄,曾在宫中宴请过一位北梁使者,那位使者看着像是一名武将。
而我四哥当时,还赠了宫中的曲谱给那人。
那日在丰县,张戈唱的《赴江畔》,最后一句,是只有齐宫内才会有的唱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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