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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正出门后,严栩给我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拉我坐在桌边,“芸儿,今晚……江惜文被杀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江……惜文?可她……和江夫人不都是在西南院关着,等明日不就离开太守府了……”

严栩摇摇头:“她母亲不愿她入奴籍,今晚寻了机会让她偷偷溜了出去,谁知出门没多久便被杀了。”

说罢,他看了看我:“芸儿,你近日是不是丢了件品竹色的衣裙?”

我想起白日里灵犀的话,点点头:“好像是的,可这……和江惜文遇刺有何关系?”

严栩默了下,道:“……她被杀时,穿的便是你那件衣裙。”

我瞬间反应过来,一滴冷汗从背脊滑落:“你是说凶手搞错了人……原本要杀的人,是我?”

想来也是,江惜文明日就入奴籍,就算有人想除掉她,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刺杀。

严栩给我讲了今晚事情的经过。

江夫人之所以买通送饭的婢女,几日前从浣衣房偷了我那件常穿的衣裙出来,只因府中婢女夜间不能随意出府,若想出府,唯有让江惜文扮成我的模样。

她同时让婢女给她娘家捎了信,央求其父安排人扮作张府之人接应江惜文逃走。

而今晚,江惜文先是和婢女互换了衣服,趁黑溜出了看守的院子,后又换了我的衣裙,戴着帷帽,谎称有东西落在张府要回去取一趟。因她本就与我身材相仿,门口又有自称是张府的马车,当时天色已暗,守门的侍卫也是一时大意,便将她当作是我放了出去。

江夫人其实也算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此法本是个金蝉脱壳拼死一搏的好法子,成了,便能助江惜文逃离为奴苦海。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未能算到,马车刚走不久,便有人行刺。

而守门侍卫也因我从未在夜间孤身出过门,在马车离开后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便派人跟了上去。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侍卫到时恰好那凶手刚行凶完,一番打斗虽抓到了人,江惜文却已被杀了。

严栩眉头微蹙:“芸儿,从那凶手,其实可推断那雇凶之人,很有可能是第一次做买凶杀人之事,只是既能绘出你的小像给凶手用于辨认,且连你日常的几身衣裙都熟记于心,只怕若不是长期跟踪之人,便是……”

我只觉手脚冰凉:“便是我身边相熟之人。”

而与我相熟的,如今最有嫌疑的,便是那个人了吧。

半晌,我垂眸道:“等殓了江惜文,我去给她上炷香吧。”

严栩摸了摸我的头:“好。”

第二日清晨,李思枫被抓了。

他是在与凶手接头后,给人传信之时被抓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想起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的他顶着一张俊俏的面容,彬彬有礼不说,还时不时带着些许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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