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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狐裘雪白的绒毛,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个红狐斗篷,终是忍着寒意收了手,“谢姑娘好意,但此狐裘贵重,民女收不得。”
婢女略显为难:“二皇子方才特意嘱咐奴婢将这个给姑娘,姑娘若不收,奴婢着实不好复命……”
我一惊,严栩让送的?那岂不更收不得了?
几番推托,总算说服了那婢女拿着狐裘回去,我叹了口气,赶忙继续向前厅走去。
谁知快到前厅,又遇到了迎面款款走来的江惜文,她的身后还跟着方才给我指过路的王如筠。
王如筠眼圈泛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如此正面对上,我如今又身在太守府,便停步对着江惜文点头致意了下。
本想着打个招呼便离开的,谁知江惜文却不愿放过我,昂着头嗤笑道:“那日在流芳楼看到姑娘,原本以为姑娘是个端庄持重之人,未想到居然用如此下三烂的法子接近二皇子,果然是商贾之女,上不了台面。”
本想安安分分地赶紧离开,但心头着实被她激得不爽,我便也没甚顾忌,直言道:“江姑娘此言差矣,商贾之女又如何?官家小姐又如何?原州之所以富庶,难道不是因为原州的这些商贾之家,不惧辛劳,日夜行商?每年上计之时,太守给圣上呈的计书里,最为让圣上满意的,难道不是原州这些商贾一年所上缴的税赋?”
江惜文怕是没料到我会反驳,竟也忘了官家小姐所要端着的仪态,张着嘴指着我道:“你,你……”
我笑了笑,上前一步:“忘了说,太守大人的薪俸,不也是来于朝廷上收的税赋,所以,”我指了指她一身做工繁杂的百鸟襦裙,“若是没了原州这些商贾,江姑娘怕是连这百鸟的羽毛都见不到。”
江惜文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又看了看我,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气急败坏,扬起手就要打下来。
我倒是没想到会把她激成这样,毕竟以前在齐宫,我看各宫娘娘斗嘴,就算败了,也无人会动手伤了自己的体面。
她身后的王如筠赶忙拦下了她,声音虽小但足以让我也听清楚:“二殿下来了。”
江惜文向我后方看了看,脸一瞬变得煞白,快速甩开王如筠的手,一边怒视我一边赶忙整理自己的衣裙。
脚步声渐近,她这身百鸟襦裙是当真好看,但此刻我既没有心情欣赏,也实在不愿在此继续纠缠,便自顾自抬脚向前走了。
背后传来江惜文甜甜的声音:“见过二殿下。”
严栩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觉得天也挺冷,只想快点走到前厅,和进鹏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长廊两侧落雪无声,我怀揣心事一路疾走,总算到了前厅后门,一个婢女站在此处,我说明缘由,她便开门让我进去。
谁知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一个大力拽回了身。
严栩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对着呆愣了的侍女道:“云姑娘有东西落在我处,你先进去,一会儿我送她进去。”
婢女怕是还没和严栩说过话,脸登时就红了,连忙道:“是,是,二皇子,婢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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