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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小心翼翼抬头,往主位上的秦鹤霄处看了一眼,男人此时也正看着她,主位高,他又是微眯眼,颇有神祇俯视众生的压迫感,更要命的是这种压迫感还带了几分审视在里面,像是要把她的心剖出来看一看一般,迎着这种视线,别说是她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害怕,她心头一跳,肩膀没出息地哆嗦了一下。

下一刻,秦鹤霄的声音再度响起——

“阿楚,为何怕我?”

楚然:“......”

因为想活。

因为不想死。

当然,这种话是万万说不得的,说了只会死得更快。

女扮男装沉浸官场多年,楚然的溜须拍马之术登峰造极,不需要转动眼珠子,她的奉承话便说来就来,“将军看错了,我哪里有怕将军?”

——秦鹤霄既然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与她话家常,那她顺着他便是,只是先头的那句“你很不必如此”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便自动忽略,只回答更好回答的后面那句话,“赖将军神威,中原与北方之地方方得安宁,楚家世代家居洛京,如何不感念将军功德?”

“我对将军,是奉若神明,而非畏若鬼神。”

楚然一脸的诚恳。

诚恳到她觉得自己此时的演技拿一百次的奥斯卡小金人都绰绰有余。

然而悲伤的是,她动情动人的眼睛并不能打动秦鹤霄,反而让男人隐隐又添了几分不虞,凤目轻眯着,嘴角也抿成一条线,怎么瞧怎么都是——你怎么回事?

当然,这是文雅的一种说法,不文雅的便是——你在说什么屁话!

楚然:“......”

爹的,垃圾秦鹤霄当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要不是她打不过他,要不是现在势不如人,她一早便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楚然内心口吐芬芳,外表温和善良,她端着一张体贴入微的脸,温温和和再度开了口,“将军,我实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是的,这只玉壶怎么这么难哄?

再哄不好,她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一片冰心在玉壶?”

秦鹤霄眸色深了一分,“阿楚对周容与之心世人皆知,的确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楚然:“???”

不是,这怎么就扯上周容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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