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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帝心知不妥。转念却又想着再有一年,承昭便及冠,这天下都要交到他手中,不好在众卿面前驳儿子的脸面,只好允了抄家,三司会审却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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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严令抄家此举让不少老臣寒心,朝中由太子提拔的许多新臣却云集相合,一连牵扯出许多事,详详细细列入了卷宗,摆明了是早有准备。
以相国为首的几位一品要员并上几个三品小官竟称病不朝,闭门谢客。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又过了一个休沐,还是没好。
太子也不去请,每日气定神闲,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群臣都觉得太子这回下不来台,此时只是梗着脖子硬撑着,最后还是得亲自上门告罪。
却不料又过两日,又有御史上谏,多日来称病不朝的某官员纳了第六房小妾,明明告病不朝,却在府中逍遥自在,这便是欺君之罪。当日便捋了他的官,又把后头的新臣提上来一个。
陆续地,称病不朝的官员都回来了,唯独老相爷还在撑着。
“到底是急了些。”文宣帝无奈:“如今你根基不稳,哪能如此贸然行事?”
承昭笑笑:“早就是沉疴痼疾,我大兴人才济济,缺下的空子自有人来填。”
文宣帝却摇摇头:“不可逼得过紧,你门下那些个寒门出身的毕竟见识有限,在你面前夸夸其谈不过是纸上谈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喊得响亮,可若真爬上了高位,未必能有所作为。”
看承昭皱着眉似有不解,文宣帝笑说:“清正廉明的,未必是好官。办实事的是们,办大事却还得靠些老臣。水至清则无鱼,此事也该就此打住了。”
承昭若有所思。
如今彻查吏部和都察院之间的往来,尤其像方老爷子这样在都察院任职的更是首当其冲。他连称病都不敢,每天在朝堂之上站着,肩背挺得笔直,一脸正气凛然。
耳中所听却都是同僚作奸犯科的桩桩件件,方老爷子竖着耳朵听着,今日竟见到了一个同姓方的大人被捋了官帽,一时差点没喘上气来。
两个时辰的朝会听下来,只觉腿都发软。
方老爷子正是焦头烂额,昨夜在书房里头放了一封信,写的是些无用的内容,仔仔细细用蜡封了口,他还多留了个心眼,在那封信底下压了一根极不显眼的头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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