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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瓒给母亲夹菜,劝道,“娘,您先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郑氏也吃不下去了,“都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郑氏忧心忡忡,上面三个都是懂事又省心的,偏偏这个小的,她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嫁的高一点就不可能了,嫁的低一点,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蹉跎上两年,可就没人要了。
沈绮劝道,“娘,姻缘这事情,万万急不得,说不定哪天绵绵的姻缘就来了,挡都挡不住。”
郑氏道,“我也不是担心她嫁不出去,只是你们知道,绵绵散漫,根本当不起当家主母的担子,偏她自己还不放在心上。”
“她除了画画和吃,还会什么,”郑氏叹气,“谁家娶妇会关心这两件事!”
沈绵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生闷气,其实她也知道母亲没错,也是真的关心她,可沈绵就是觉得很烦心,比起姐姐,她实在不是个好女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做不成一个好女子,她想画画,就算天塌地陷也想。
可是该怎么办啊?沈绵想,母亲肯定不会现在让她回青州的,至于江星列那里,其实她悄悄地想,真的会有好结果吗。
沈绵把碧云和碧水叫到身边,说,“日后我的行踪,你们不必再同江世子说,若是做不到,便收拾东西离开吧。”
碧云和碧水赶紧跪在地上,“娘子,我们是您的奴婢,肯定只听您的。”
沈绵摆摆手说,“下去吧。”
从这天起,沈绵和郑氏就开始谁也不理会谁了,郑氏看见沈绵,也不说话,沈绵并不是个轻易低头的性子,一家人在中间,十分为难。
按理说,母亲的做法没错;于情,小妹只是想画画,嫁了人她就不能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像都是没错的,让哪个低头都不太好,想折中那也不可能。
这么一闹,就到了正月十四,皇帝为庆祝年节,要宴请群臣。
郑氏决心不让沈绵进宫,沈绵也不情愿去,正好十四,上元灯会就开始了,等一家人都进宫以后,沈绵便换了衣服上街看灯去了。
郑氏坐在马车里擦眼泪,拉着大女儿的手,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我这个当娘的,是有哪一点对不起她吗,她怎么成了这么个性子,日后可怎么办?”
郑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沈瓒和沈瑞都骑马跟在后面,沈瓒道,“娘这么不是第一回 了吧。”
沈瑞道,“好几回了,去年就开始了,想给绵绵相看人家,绵绵不愿意,去年好几个月都在青云寺待着,吵的最厉害的那回,都要跟着老爷子回青州去了,我看咱们家是没有太平的时候了。”
沈瓒也皱着眉头,这该怎么办?
对于女子来说,嫁人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可绵绵真的是只会画画,人情世故她都不愿意接近,也是个大难题。
沈绵独自在街上走动,明月已经从云后面探出了头,明月皎皎,沈绵不由得想起去年中秋的月光,她那天聪明了一回,看懂了江星列眼底的事情。
可是看懂了又如何?
街两边有许多卖花灯的人,沈绵买了一盏白色的兔子灯,提着它在街上慢慢往前走,碧云和碧水在她身后跟着,沈绵纤弱的身影在明月下显得无比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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