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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县知县穿着他的七品官服,挺着七月怀胎般的大肚,挡在大门中央,中气十足地说着:
“……路上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这东西要是被劫了,拿你们的项上人头来赔都不够!”
为了不妨碍搬运工作,李鹜三兄弟退到了衙门外的墙角。
李鹊看得咋舌,说:“这么大阵仗?这回要我们护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鹜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他随手掐断一根草茎,放进了嘴里叼着。
“几百套制式盔甲和刀枪弓箭。”他含糊道。
“军备?”李鹊的神色马上严肃起来:“金州要打起来了?”
李鹜四处奔波,和附近的官绅富商都有来往,知道的内幕也比旁人要多上一些。他摇了摇头,说:“是给金带阁里的贵人送的,不止我们县,整个金州的武备都快被他搬空了。”
“他竟然还住在金带阁?”
李鹊惊讶道:
“这么久了,也没听见什么风声传出,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衙役们检查好箱子都封好后,县老爷点了点头,伴随着几声苦役的低喝,沉重的木箱纷纷离了地面。
县老爷故作威严的目光落在李鹜和他旁边二人身上:
“李鹜,路上警醒些,千万不可松懈大意。”
李鹜吐掉了嘴里的野草,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
“去了就知道了。”
第39章
窗外涛声不停, 廊下鸦雀无声。
碎金般的日光铺满金带阁三楼的整条甬道,尽头的那扇雕花木门前,一名男子长身玉立, 霜色大袖掩映青色深衣,河风轻轻吹拂, 摇曳的大袖下, 男子洁净纤长的手指若隐若现。
连廊下侍立的婢子也忍不住换了几次身体重心,门前静默的男子却像不知疲倦似的, 依旧一动不动。
金色的光束在他身上慢慢挪移,始终照不暖那身清冷。
两个年轻的婢子情不自禁看了又看, 默默为他鸣不平, 恨不得自己就是房里那人, 这样,就能请他坐下喝口热茶,说些闲话, 圆了公子一片赤诚孝心。
终于,那扇紧闭的门打开了, 方氏身边的贴身侍女凝雨走了出来,门依然开着,但是一扇绘着山空秋色的黄花梨宝座屏风挡住了内室的情景。
凝雨向着傅玄邈行了一礼,低眉敛目道:“公子请回吧,夫人身体不适,仍在睡着。”
傅玄邈垂下眼睫,从袖中掏出一物递出:“还请凝雨姑娘代我转交母亲。”
凝雨讶然地看着傅玄邈手中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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