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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陆老太太的这一席话,沈沅柔美的双眸也显露了些许的沉重。
这丫鬟的死,真的同她失职有关吗?
沈沅并没有这么看,扬州的盐商也喜欢造园,从前她也是帮病中的罗氏督造过园子的,知道刚刚叠好的假山不甚牢固,还会让下人特意离远些,等过段时日稳固了,才许靠近。
可那梧竹幽居的假山,都快被葺了两个月了,只要没有人刻意地拿顽石敲它,它便是异常的牢固的。
怎的就突然落了块石头,还正好就砸在了一个丫鬟的头上?
见沈沅欲言又止,陆老太太的声音沉了几分,又问:“你对我的安排不满?”
沈沅温顺地摇了摇首,还是据理力争地道:“祖母,孙媳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想派些人手去查一查。”
陆老太太瞥了眼沈沅高高隆起的肚子,没好气地回道:“你现在的月份也快七个月了,也该好好待在院子里静心养胎了。这事出了后,我也没任何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拿旁的理由再撇清自己的责任了。至于中馈之权的事,你三嫂肯定会还给你,就算她不还你,你家官人也能为你做主,你怕什么?”
沈沅颦了下眉目,陆老太太都拿话这么噎她了,她也不好再反驳或是再为自己辩护了。
等回了院子后,沈沅也想按照陆老太太的嘱咐,先去安心养胎。
至于中馈之权的事,就先让寇氏再把上几个月,陆老太太的那席话说的也没错,反正陆之昀回来后,寇氏碍于他的威严,无论如何也会还回来。
可事情,却远没沈沅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等那丫鬟被下葬后不久,便有自称是她家人的一个老妪跑到公府外大哭大闹了一场,嘴里还一直嚷着,说镇国公府的主母沈氏草芥人命,迫害了她的女儿。
沈沅听见消息后,便觉出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按说凭借陆之昀在朝中的地位,是不会有人敢到镇国公府闹事的,那老妪敢这么做,定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指使的。
且她指责辱骂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冲着她沈沅来的。
幸而陆之旸那日恰好带着官兵们在公府附近逡巡,这才及时阻止了事态的恶化。
可路过的百姓们还是听见了那老妪说的每一句话,亦都认为公府主母沈氏恃宠生骄,动辄就责打下人,有个可怜的丫鬟还因此死在了她的手里。
到最后,有关沈沅的谣言传的也是愈发离谱了。
苛待寡嫂、不敬嫡母、欺辱姐妹、刻薄善妒……
任何同妇德相背而驰的批评和指责,仅在一夕之间,便在坊间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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