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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城外洞中奇遇,还是先说科考的事?严辞镜拿不定主意,他现在有些六神无主。
屋后几声鸡鸣,小鸡扑闪着翅膀飞开,树后走来一人,正是严辞镜要等的人。
严辞镜垂首作揖,恭恭敬敬喊了声“先生”。
“嗯。”那人手中执碗,碗中三四颗阉萝卜块,没停步,往灶房走去。
一袭褪色青摆收进腰带中,粗布鞋沾满泥点,及腰长发仅仅用黑布束在脑后,打扮不起眼,走姿随意却端正,浑然一股隐士气质。
“过来。”
“是。”
严辞镜跟着他绕至屋侧,看见吊在树枝上的两条腊肉,也看见了树底下,竹片成板上晾晒的灰色纸浆。
“这是在......造纸?”严辞镜心想,怪不得上回自己说要带些纸笔来,他拒绝了。
那人点点头,双手把住纸片两头,缓缓揭开一张凹凸不平,边缘粗糙的纸张,提到严辞镜面前:“还不算太失败。”
严辞镜伸手托住,再抬眼,他已经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正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往脑后拂,露出的五官清润,眉宇脱尘,墨染的浓眉,墨汁滴就的黑眸,此人便是销声匿迹多年的太子伴读——夏长嬴。
严辞镜唤他:“先生。”
夏长嬴招呼他坐下,先问他伤势如何,那晚冲天的大火夏长嬴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严辞镜差点烧死在火中。
严辞镜摇摇头,说已经无碍了。
夏长嬴看他一身官袍累赘,又问:“衣服不换就过来了,有什么急事?”
严辞镜只沉声道:“他们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
夏长嬴:“何故?”
严辞镜把在洞中见到的尸体说了,把贡院里发生的事也说了,还说:“从洞内出来之后,黑鹰问我在洞中可有看见什么,我摇头说什么也没看见,可他那样子分明是不信。我家中起火的事根本不是意外!而后又批了孟宅给我做府邸,不是试探是什么?最重要的,今日会试结束,连卷子都不让我碰……”
夏长嬴细细听了,见严辞镜面上有郁结之色,宽慰道:“或许这只是你的猜测,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就算对方真的起了疑心,那为今之计,也只有按兵不动这一条路可以走。”
严辞镜只身在朝堂,根基不稳,硬碰上去就是以卵击石。
严辞镜汗涔涔:“可若对方真起了疑心,且不说我再也不能替对方办事,只怕离最上面的那个人会越来越远。”
夏长嬴难得见他自乱阵脚:“我早就说过,我并不赞同你佯装跟他们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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