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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君大人无暇理会朝政,这么大个摊子少不得主心骨,廉溪琢就跟纪怀尘商议分工。

文臣负责批阅奏折,武将负责阵地留守。双管齐下,为他们的国君大人减省负担。

彼时廉溪琢案牍劳形,刚闭眼半晌,纪怀尘一张愁苦面庞恍惚投进瞳孔。

“蔺衡怎么样?”想起噩梦,他下意识发问。

“不太妙。”

纪怀尘掌心抚过他后背,传递过去薄薄的温暖。

“慕裎对清心药汤产生抗体,毒性蔓延,就在方才.......呼吸停止了。”

“呼吸停止?!”

这消息似一记闷锤,敲得廉溪琢良久喘不上气。

..........怎么可能呢?

前后不过小半天。

分明他们离开时太医还说了,让国君大人不要太担忧。

药汤既然有效,后续多服几帖对解毒会大有益处。

“不行,我要去趟长明殿!”

“进不去的。”纪怀尘轻叹。“小衡下令封锁殿门,不许旁人打扰。”

那就是想清净的意思了。

人遭遇巨大变故,往往首要的应激反应就是躲。与世隔绝,屏蔽一切喧嚷、嘈杂、以及安慰。

在这种压抑环境里独处,很容易诞生两种极端相反的人格。

看破红尘,或者试图颠覆红尘。

蔺衡是国君,掌握生杀大权的同时,亦肩负着万千子民的期望。

廉溪琢不是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所以他才执拗。

“我只这么一个侄儿,不论事情糟糕到何种地步,他身旁都应该有我。殿门封锁可以用武力破开,我需要你的帮助,一起吗?”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承乾殿?”

纪怀尘说着,取出桌脚下的斧头。

达成共识。

他们一路横冲直撞,逼退上百禁卫军,生是从外院砸入寝殿。

仅仅一天一夜,蔺衡整个人像苍老了二十岁。

发髻中竟显出几缕刺眼的白,他蜷膝半坐,伏在床衔边纹丝不动,连眨眼都缓慢非常。

廉溪琢何曾见过他这般颓废的样子,心口一痛,险些掉下泪来。

纵使纪怀尘习惯生离死别,这件事发生在敬重的君王、信任的兄弟身上,还是让他涌起难以忍受的痛苦。

“我在外面等你。”

须臾,纪大将军扛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氛围,率先夺门而出。

他无意放任廉溪琢独自难过。

可他若在场,将军的身份只会让他的隅清更难过。

“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一声喃喃打破静谧。

蔺衡好像抬了抬头,又好像没有。

长久未进食水,加上精神紧绷、内力过度损耗,使得他唇瓣干裂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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