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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时如何同我许诺的?劝架劝架,结果比当事者更不爱惜身子。”

“情爱之事最难拿捏,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酒后吐真言嘛,我那还不是为了他俩好?”

醒酒汤果然效用甚佳,神智逐渐清明的慕裎突然昂头道:“咦,小舅舅呢?”

蔺衡一怔,旋即惦记起将廉溪琢给忘在亭子里的事了。

“无妨,横竖丢那儿死不了。等怀尘回头想通,再进宫来捡也不迟。”

做了半日说客,又陪着喝了几壶闷酒,太子殿下这会儿着实有些疲累,听蔺衡如此说,便点点头。

“困得很,我要睡啦。骗我的帐先记着,等明儿醒了找你算。”

皇帝陛下一笑,起身翻找纱屉里的水沉香替他燃上。

蔺衡其实不爱熏香,顶多政务繁忙时往炉龛里放点冰片、桂枝之类的提提神。

但慕裎喜欢。

受不得半点污膻杂味的太子殿下,总在殿宇中燃上各式各样的香料。气味倒不浓重,薄烟缭绕,淡息萦鼻。

慕裎不在的日子里,蔺衡依照之前在淮北的配方存储了些香饼,偶尔思念得狠了,就取出一块来熏着。

“你不睡么?”

小祖宗深嗅,在熟悉的味道中舒展腰身。而露在棉被外的几截手指紧抓被角,瞧着莫名可爱。

“我晚些罢。”蔺衡绞干绢帕敷到他额头。“醒酒汤解不了外热,若是不拿凉水静一静,明儿起来必要头疼的。”

做皇帝的那个言辞恳切,丝毫没有向人邀功打趣的意思,当事者却听的无端有些气短。

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蔺衡照顾他多一些,白日里下厨制衣,夜间掩被哄睡。

慕裎忍不住喟叹:“你呀,还真是贴身近侍当惯了。若让臣民瞧见他们崇敬的皇帝陛下为我做小伏低的样子,不定又怎么在背后骂指我拿腔作势,骄矜自傲呢。”

蔺衡垂眸淡笑,手里的动作温柔依旧。“殿下是千金之躯,便是真拿腔作势、骄矜自傲也理所当然。”

“那你呢?”

慕裎眉心微拧。

“如今你的身份比我高出一截,不必再事事以我为主,百般顾全,你.............”

“我愿意的。”蔺衡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声打断道:“质子也好,皇帝也罢。守你护你,我从来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句话算不上露骨的刨白,但在他们有过实质性的亲密接触后,听上去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慕裎睡意顿散,含情目眨巴片刻,最终在轻不可闻的叹气声中,扣上另一双温热手掌。

“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苍生积了大德,才会在这一世遇到你。”

“哟。”被夸的那个佯装讶异,傻气笑道:“殿下的评价竟如此之高?这倒叫蔺某自惭形秽,深感惶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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