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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南憧在孤手里国力渐强,若没有后嗣,岂不是要断送大好江山?”

很明显话里的玩笑意味比感叹要多,可慕裎心下蓦然涌上来一股不是滋味的滋味。

以往蔺衡从不会对自己遭遇过的苦难提起片语,包括对世间的不公和舍弃都不表示任何怨责。

只是静静隐忍,默默承受。

此刻愿意无所顾忌的展露柔软,可见对他的信任与亲近,是独一无二的那份。

慕裎本想说点走心的话宽慰宽慰,不过转念又觉得煽情实在太不符合他太子殿下的气场了。

索性隐下眸子里的微动,凉凉堵回去道:“你曾经在淮北为质吃了我不少的苦,风水轮流转,如今我也在南憧为质。陛下的意思是提醒本太子,要准备打击报复了吗?”

这几句基本就是彻头彻尾的玩笑话,不料蔺衡却蹙眉正色道。“不是。”

“你不是南憧的质子,而是我予以尊重良待的贵人。”

他不自称孤。

且以证话是绝对发自肺腑的,甚至还坐直了身子。

慕裎一怔。

好罢,虽然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认。

蔺衡这样说,他其实有被触动到。

这些日子国君大人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丝毫要折辱报复的势头不说,以至宽容忍让到纵容的地步。

一切作为好到简直远超尊重良待四个字。

慕裎被他一望霎时气短起来,忙遮掩道:“别盯着我看,本太子才没有被你的说辞感动呢!”

蔺衡挑眉。

此地无银的太子殿下未免有些过分可爱了罢。

“真心话,天地可鉴的那种。”

“呸。”慕裎剜他一记。“那你还有个久别未逢之人呢,绣囊藏得那么好,是比本太子还重要的贵人罢?”

蔺衡好笑,过去多久了怎么还巴巴儿惦记着?看来不解释清楚,太子殿下这道坎是真过不去了。

“两年前我和东洧交战,不慎负伤中毒,命垂一线的时候正巧有个人出现救了我。”

“当时我意识不清,那人又蒙着面纱,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谓久别未逢,是我来不及报救命之恩那人就消失了,自此再没见过。”

慕裎听毕一哼:“说的冠冕堂皇,纸条上的情诗可不是这般写的。还不知是男是女,依本太子看肯定是个姑娘家,否则怎会有如此精致的绣囊?”

蔺衡属实无奈。“绣囊、未逢之人、小纸条,这根本就是三码事。”

“上次你问是否除了你还有个久别未逢的人,我才一点头,你就气冲冲要走,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再说我是承认有这样一个人不假,但我可没说绣囊是人家送的,也没说纸条上的情诗是写给人家的啊。”

国君大人想表示的:千万别误会,贵人始终只有你一个。

太子殿下听到:(你在无理取闹)乘以一百遍。

“那.......那绣囊和情诗没冤枉你罢!亲手提的词,难道还不能证明你对对方私心爱慕?!”

咦?怎么有种媳妇儿审问夫君在外拈花惹草的感觉?

蔺衡摸了摸鼻尖,轻声道:“你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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