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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谁记挂你了?”

太子殿下面颊泛红,剜了一大团药膏杵到伤口最深的位置。

“我是怕斩草不除根,再来刺杀你的时候误伤到本太子。”

口恶心软是这位小祖宗的常态,蔺衡倒也不在意,任由他拿价值万金的药膏在自个儿身上作画。

大概是因为早起上过一次药,较浅的伤口痕迹淡化,只剩深一些的还是狰狞可怖,泛出骇人的血光。

慕裎涂了半晌,深深蹙眉道:“不对啊,你手里有灼华,为何这伤拖到如今还未好全?”

身侧的人含糊出两个音节,像是要解释,但终究只道:“冬日伤口不易愈合,好的慢些很正常。”

太子殿下嗯了声。

转而想到什么,脸色倏然一变。

这是问了个什么蠢问题?

看那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境况。

哪里是添了新伤?

分明是虚不受补,遭他那几碗滋补汤给生生灌出来的。

“你呀......”

慕裎一叹,后面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皇帝陛下一手拽着一半衣襟,温驯垂眸。“没事儿,汤味道很好。等伤口愈合,你再试试别的配方?”

“谁稀罕伺候你!”

理亏的那个故作恼怒,抬高音量,以此来彰显出底气。

“说你笨你就不聪明,倒了或是搁着,随你怎样,不喝不就是了。”

蔺衡不语。

俊朗的面庞上透出一抹笑意,十分清浅。但犹如和煦春风,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他和慕裎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格外爱笑。

不同于人前冷漠端肃,总摆出身为国君该有的凛傲气势。

外间传言都道他暴戾残忍,喜怒无常,对内动辄戕杀臣子、对外举兵侵伐余国。

但众人不知,只有在太子殿下身边,他藏匿住的二十三岁的蔺衡,才得以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世间诸事,天理纲常皆由人定,罪恶良善皆从人心。

他想做的,至始至终都不过是守住皎白明月,再留半盏氤氲茶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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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原本就暖意袭人,加之慕裎松下手里的劲儿,一下一下好似轻抚,没得叫国君大人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在他感觉不太妙的空挡儿,眸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微闭,眼前景象也逐渐朦胧起来。

恍惚中他想与慕裎说上一句‘我要睡了’。

奈何实在太困,没等启唇,便先支着脑袋去会了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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