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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小时候很在乎别人叫他“小杂种”,他那时候很小,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别人喊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带着一种厌弃的眼神看着他的,他才明白这不是个什么好称呼。
再后来,他希望自己可以不比别人差,可心中深知,那些仆从喊着他表公子,其实都明白他的地位是比不上作为嫡长子的钟续,既然注定争不过,他也懒得争了,日日放浪形骸,醉生梦死,被人不齿、被人诟病、被人鄙夷其实算是好事,他们都知道表公子根本没有可能争过少主。
即使他天赋异禀又怎么样?即使他天生就适合修仙又如何?他不可能也没有机会接触仙途。
那些眼神和看法一部分是他不能决定的,另一部分却是他故意为之,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可被人“废物,废物”地喊着,他心里其实也会痛,是从里到外的溃烂,表面上是看不出伤口的。
白若一又反问道:“你觉得我在众生眼中如何?”
苏夜眼睛亮了起来,灿若星河,忙道:“自然是顶好的,师尊是拯救苍生的仙尊,是兼爱天下的神祇!”
白若一浅笑着摇头道:“那不过是大部分人的片面之词,也会有人觉得我不近人情,觉得我过于严苛,甚至也会有人觉得我这么些年不世出没有尽到拯救天下的责任。起初这些责任是我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再后来就变成别人对我的期待了。我若去做了是应该的,若不去做便是失误,是恶毒,是辜负苍生的期望。”
苏夜没那么想追问下去了,听着白若一波澜无惊地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就那么大大方方,全无怨恨地坦然讲出,他心中觉得很痛,心疼白若一,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强大,那么无坚可摧,可背地里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师尊为苍生所做的都是自愿的吗?师尊会觉得委屈吗?”
白若一摇了摇头,“自然是自愿的,我并没有期盼他人对我的评价如何,谈何委屈?”
不委屈吗?怎么会不委屈?
他是白若一的弟子,仅仅只是守在自己师尊的身边,听着、看着、感受着,都觉得委屈地要命!
怎么会不委屈?
怕不是眼前这个人太过坚强了,受的伤太多,太重,便觉得眼前这细小绵密的伤疤没那么狰狞。
可是,苏夜心疼地要命,他蓦然生出了一种冲动,想将白若一带走,带到一个接触不到任何人的地方,再也没有人可以祈求、哀求、恳求、要挟、绑架白若一去做一件件危险的事情。
白若一:“你若不在意他们的话,他们便无法轻贱你,你若不相信他们的话,他们便无法欺骗你,更何况千人千面,他们如何说你,不是你能决定的。”
所以,师尊觉得没那么疼是因为没有在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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