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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凶残暴戾的城主每次进了这个房间,侍从就会娴熟地唤来医师在门外等候。
医师站在门口两股战战,冷汗涔涔,他们不知道待会儿需要医治的伤会有多重?那个人会不会有一天真的撑不住了?到时候他们这些医师会不会因此而被治罪?
皆是未知。
伤口皮肉横翻,血流不止,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唯有那张淡泊从容的脸干干净净,却已经面如苍纸,无分毫血色。
有时候医师会很同情这人,恨不得在他天灵盖扎一针,送他走算了,至少不用在这人间炼狱遭罪了,可他们不敢,他们的家室被这个凶残的城主牢牢攥在手中,惜命本就是每个人的天性。
但倘若有一天,这人真的死了,回天乏术了,这些医师的遭遇会怎样?他们不敢想,只得兢兢业业地治疗着床榻上的人。
“……何必伤成这样又要吊着一条命!”一位年轻医师不敢看那被血染个透彻的人,不禁闭眸胡说。
须发皆白的年长医师连忙捂住他的嘴,年轻医师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吓得瞳孔颤抖,斜斜瞥向他们那位城主。
幸好,城主只怔怔地望着榻上的人,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听见他在说什么。
用上了最贵的药材,最好的伤药,才堪堪挽回芳华的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医师们包扎完伤口,便撤了出去,离开前那须发皆白的年长医师还是犹豫了半晌开了口。
“城主,他这次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再有下次……再有下次,神仙难救,到时候就回天乏术了啊。”
轻抚苍白面庞的指尖一颤,上官裴眸中幽暗,挥了挥手示意医师下去。
医师叹了口气,大步走出。
既难相携,何必痴缠,既然恨生,何故不许做亡人?
侍从掩了门。
上官裴取出一件月白色衣衫,熟稔地替芳华换上,动作轻柔,生怕牵扯到昏迷人的伤口。
他的先生,终于又这般乖巧地、干干净净地躺在榻上酣睡了,他陪了他好久,他还没醒来。
上官裴趴伏在榻边蹙眉。
“先生……”
“先生?”
“先生,你怎么还不醒?”
“是不是裴儿又惹先生生气了?”
“先生,裴儿会乖的。”
“先生……你理理我好不好?先生你回我一声可好?”
“先生,我错了……先生,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都听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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