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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曾想,他还未思考出该如何回绝,李亥便开腔了。
“不结姻亲也无妨,只需将那绣物给我,生意上的事情,我定然不会再为难商家布庄。”他指了指商陆怀中的蔽膝道。
厅中众人皆是愕然,商陆吞吐道:“李老爷,您别为难我了,这蔽膝给不得您啊,这是……这是有人赠与小生的,哪有转手另赠他人的道理?”
李亥也不理会他,笑吟吟地看着商父道:“予赠予取,如何衡量得失,你们看着办吧。”说罢便拂袖而去。
商父商母急了,连连指着商陆说:“不过是一块蔽膝,比得上家里的产业重要吗?若是再不得通融,我们家在金陵的布庄都要关门了啊!陆儿!你知不知道啊!”
商陆也急了,父母从来没有这般焦虑过。
“可是,这是茶茶亲手绣给我的……”
商母思忖片刻,眼眸转动,安慰道:“陆儿,我知你与霓茶从小就要好,我们也不阻拦这段姻缘。那蔽膝就算是霓茶绣的,也不过是个死物,你何必执着呢?既然李老爷看上了此物,便赠给他就是了。等我商家度过难关,便应允你娶了霓茶,岂不是美事一桩?”
商陆闻言,眼睛睁大,激动道:“母亲是说,应允我娶茶茶?”
商母笑道:“傻孩子,你与霓茶青梅竹马,这么些年来都有书信往来,我何时阻止过你们来往了?只要你喜欢,我和你父亲不会阻拦。”
商父闻声便附和道:“是啊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度过眼下难关。”
明知家中有难关,又得了母亲的许诺,商陆纵使再不舍得霓茶亲手绣的蔽膝也不得不交了出去,母亲说的对,那蔽膝只是死物,能和茶茶在一起才是人间最温暖的事。
自那之后,他便修书一封,寄去华山畿,告知父母应允二人在一起一事,让霓茶静候佳音,他必当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来迎娶她!
他又觉着霓茶不会太过在意自己失去了蔽膝的事情,于是便轻描淡写带过了。想着两人多年不见,他请来了画师替自己拟了一幅画像,连带着一齐寄了过去。
商陆心中记挂霓茶,不知她收到这封信会是什么反应,应当会娇羞着嗔他大胆,还是……越想他便越期待收到霓茶的回信,一来一回书信最多几日便到了,可他等了十天半个月都没等到回信,心中渐渐躁郁难安。
他心想:莫非是真的介意我把她所赠之物遗失了,所以生气了才没理会我?
又过去了几日,依旧未收到书信,这时的他已经连连写了十几封书信寄过去了。他决定不再枯坐干等,于是准备驾驱马车前往华山畿。
却被父母拦住了。
父母将他软禁在家,不准他出府半步,他心中焦虑,不知父母如今为何这般态度,又不知霓茶何故不回书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直到有一日家中开始有人暴毙,接二连三地,很快就轮到了商父商母身上,他们甚至来不及交代什么遗言,死去时目眦尽裂,眼珠爆突,喉咙却像是被什么给勒住了,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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