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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泽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身旁一抱,发现冰冷凌乱的龙床上已经只剩自己一个人,微微一怔,回过神。
他很久不曾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乱感。
虽然也有折腾到了天将破晓才睡的原因。
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化出两道青火,在指尖翻来覆去地把玩,感受到神志渐渐从困顿中回笼。
——真是格外荒唐又莫名其妙的一个夜晚。
他立了六百年斩杀魔神的誓,等终于见到魔神,没立刻杀了他就算了,竟然和他翻云覆雨了一整晚。
殷洛一心求死,又非要死在自己手上。若他垂死挣扎一番,自己必定要好生折磨他一顿,再毫不留情地杀掉他。
可殷洛这样遇到自己只知道哭,还自作聪明给自己递刀,就让青泽反而被激起了说不出的气恼和逆反。
就这样杀了他,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六百年的苦练、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青泽看出殷洛身体状况似乎不太稳定,法力不知为何内耗得厉害,觉得就算殷洛反悔想要反抗自己也翻不出花样,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无量太华想让他死,他也乐得装死,好好看看这个他一直都小瞧了的天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顺便可以在魔族大本营好好摸摸他们的底细,多向魔神不耻下问,学习探讨一下怎么才能把包括且不限于魔神自己在内的所有魔族给彻底搞死、让他们毫无卷土重来之力。
可他倒是安之了,殷洛显然并没有和他抱有相同的想法。
青泽在殷洛寝宫里呆了三天,喝完了酒壶里的酒,烧完了香炉里的香,把房间里的红纱打成了一排渗人的上吊绳,给羽扇上的孔雀翎编了十几串小辫子,甚至都不小心把殷洛藏在暗柜里的、见不得人的角先生和小玉瓶翻出来了,也没看到这人回寝宫一趟。
殷洛是准备自此以后都不回寝宫睡觉了吗?
想起来自己干了些什么羞愧得又想死了吧?
青泽哪里是个闲的住的人,俨然就是要不顾暴露行踪的风险,跑出去兴风作浪了。
殷洛却终于推开了寝宫的门。
他回寝宫的时候青泽正在外面逮雀。
等青泽逮了一手鸟毛,提着一壶烈酒,叼着根草梗回到寝宫,看到的就是一个身着蟒袍、头戴发冠的黑发男人坐在床沿,正在看放在桌前茶几上的厚厚一沓资料。
青泽的动作停在原地。
他刚从玄雍皇城绑走殷洛的时候,殷洛也是这样地坐在书桌前,眉心微蹙、冷峻严肃地批阅着奏折,好似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长长的黑色睫毛在奏折上投出湾湾的影子,像一道细细的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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